章尘离一听金郎中此言,便笑着回答道:“不敢隐瞒大夫,老夫还是在十几年前,那活儿就如霜打的茄子,软塌塌的不能挺举起来了。对那房中事情,是一年半载的,想都不曾想起过的。金郎中你何出此言?”
“那你这病就患得离奇了,你怎么就会一下子变得精力衰竭了呢。我本来就在想,你刚刚大病初愈,是不大可能还去眷恋那床笫之欢的。即便你偶尔阳举,老夫老妻的交合一番,也不会产生如此大的消耗。我从你的脉相和气色上判断,你好像在不久前,就曾经和年轻少壮的女子交媾过,而且还不止一个人。恕我直言,你如今已经精血荡尽,中气衰败,阴气裹身了。如再不洁身自好,修身养性的话,你会招来祸事的,那就是精力衰竭,底气虚滑而亡。我也只能给你开一些补中益气,固本锁阳的药物,维持一下。到底管不管用,我也还不得而知呢!”金善程摇头晃脑的说道。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顾家春,这时替章尘离说道:“这也真是出了怪事了。老头子刚从那伤寒病中回活过来,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整个人,就如那灯草牌牌般的一个纸人人,哪里还会有精力,去想那些事儿的。”
“所以,我也就感到很是奇怪。连这药都不好开了。因为像半仙这种大病初愈的老年人,是不可以大进大补的,弄不好会适得其反,加重病情。”金善程很费周折的说道。
章尘离缺精少神的说:“还是麻烦大夫,给我适量的开些药物吧。我这心肝啊,就像没有着落似的,空荡荡的直晃悠哩!”
金善程情知章尘离这病,已经是无药可治的了。但为了不向他们说明,只得草草的处下几味常规的药物,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试试看。
谁知金善程刚走出门去,那王家大院的王步宽又找上了门来。
那王步宽一进门,看见章尘离死人样的瘫坐在椅子上,就哭成泪人儿似的道:“求求半仙,救救我吧!昨夜里,那王步春也死去了。如今的王家大院,就只剩下我王步宽一个男丁了。半仙若再不救我,那王家大院就真的没有救了!”说完,就给章尘离下跪磕头起来。
章尘离有气无力的挥挥手,示意王步宽站起来说话。待那王步宽站起来坐定之后,章尘离才慢慢说道:“想当初,你爷爷死后,你的父亲和你的叔叔们,为了让你爷爷葬到那帝王宝地,是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争得那宝地啊!所以就选择了‘先绝后发’的字头。我从一开始,就担心你们后来会找我扯皮的。所以,便叫你的父亲和叔叔们,给我留下了字据的。果然,你现在来找我了。可我却是没有办法救得了你的!”章尘离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一张叠得齐整的纸条,交到王步宽手里。“你自己好生的看看吧!”
王步宽展开那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兹有王冠烈及福禄寿喜五兄弟,因葬父之事,请阴阳章尘离来家看地。拨得字头‘先发后绝’和‘先绝后发’。经五兄弟商议,决定取‘先绝后发’之字头。为恐其子孙,往后找阴阳滋事,特立下字据为证。今后王家生死之事,一切皆与阴阳章尘离无关。
立此存照,交由章尘离保管。
签名:王冠烈 王冠福 王冠禄 王冠寿 王冠喜
天运甲子年八月二十三日 立”
王步宽看完那张字据后,感到好不懊恼和伤心。他想,这个“先绝后发”,真是一个绝门对子啊!这一家子人绝都绝了,又凭什么再来发啊?这明明就是要叫王家大院,从此绝门绝户啊!真不知道,爹爹和叔叔们,当时就那么的糊涂,选了那“先绝后发”不说,还立下这狗屁字据。怪不得这大半年来,家中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相继死去,原来是他们自找的死路。这么说起来,自己也说不定,在哪一天就会突然的死去了。他这样一想着,就感到无比的后怕了起来。
王步宽再一次跪到章尘离面前,哭求着说:“就算父辈们当时留下的字据是真的,可你半仙还是要救我才行啊!不然我死之后,那王家大院该由谁来发呀?你就看在我多年来,为你父亲上坟烧纸的情分上,就留下我这一条根,把爷爷坟墓的字头,给改回来吧!”
章尘离看着可怜巴巴的王步宽,连齁带喘的说:“你们王家大院,如今绝都绝得差不多了。就是现在能够改那字头的话,又还有何用处。何况你的父辈们,有遗言在此,谁还敢擅自去改动它?”
“那你就看着我家从此绝亡下去了?”王步宽绝望的问道。
章尘离勉强的笑着说:“正因为我对你王步宽还心存感念之心,所以你也才能够在今天还活着。但这是天意,天意是不可违的。我也告诉你,你们王家大院,不会就此绝门绝户的。相反,会在几十年之后,重新发达起来的。不过,你我都看不到那一天了。这也就叫做荫庇子孙吧。子子孙孙的飞黄腾达,富贵荣华,是做前辈们的积善积德而来的。并不是他自己就有那份能力。我现在给你想了一个法子,可能你们王家大院终不绝后。到底成与不成,那也只能是靠天意了!有可能我还等不到那一天,就会先你而去。但你一定要依着我的办法去做。否则,你们王家大院就真的没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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