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里有一个老郎中,据说已经有一百多岁了,”李教授说,“他人不错,就是脾气有点古怪,待会你们即使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地方,也要多加忍耐点。”然后,李教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摸摸头自语道,“对呀,他就是一块活化石啊,我们可以调查采访一下他啊!”
说完,李教授便吃力地背上了紫烟,几个人便穿梭过一条逼仄的弄子,那里边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贴着红红绿绿的对联,屋檐下悬挂着几个打灯笼,弄子里还不时响起几声零星的鞭炮,海燕很是奇怪,今天应该不是什么特殊节日啊!
这一带百姓们都喜欢养一些狗啊,鹅啊,猫啊之类的小动物,都是海燕不太喜欢的,尤其几只恶狗追过来还扑到人的身上乱咬人,不得不随时注意保持警惕。
念念对付追赶过来的恶狗的方法是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再扔过去,但那石头扔完后,恶狗依旧跟随其后,海燕一看,原来是紫烟那一路流下来的血迹让嗜血的恶狗穷追不舍。
在一个外部卫生条件比较脏乱的小屋子旁边,一面锦旗上写着“吴神医诊所”几个大字,里面坐着一位童颜鹤发长须飘飘的长者,台很显然这就是李教授所说的那位“神医”了。
海燕看了一下那屋内,一个油漆全部掉光的木质柜台上摆放着算盘,毛笔,剪刀等工具,案台上的草药是一袋袋用纸包好的。海燕看了一下,他那墨水瓶里面装的都是红色的墨汁,一般老中医都不会用红墨汁的。
“吴神医,久违了啊,”李教授欠身拱手礼貌道,“吴神医身体还是矍铄如初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多谢多谢,”吴神医摸摸自己的山羊胡,“这也得益于老夫我每天早晚练习五禽戏法的功劳啊!”
海燕知道“五禽戏法”是华佗发明的一套健身操,想不到这位老神医就是靠这种方法来身体健康。
“姑娘,你快快把鞋子脱了,”吴神医叮嘱紫烟说,“我好给你上草药。”
“可是,我一直都对西医比较信赖啊,”紫烟说,“我对中医比较害怕,因为它里面不可避免地夹杂包含着一些迷信的成分。”
只见吴神医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高声厉喝道:“放肆!不许你这样污蔑我们的国粹中医!中医有几千年的历史,这几千年来出过无数妙手回春的名医,这岂是区区西医能够比拟的!”
紫烟被他那气势吓得不敢做声了,李教授忙着陪不是说,“吴神医别生气,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如今的这些年轻人都有些数典忘祖的毛病,也都怪我这个做老师的没有教育好,还是请您看在她现在是个患者的份上,给她敷上草药”。
随后,李教授又转身朝紫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许乱说话。
“我还不至于气量那么小,”吴神医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基本的药品和设备,手脚非常麻利地为紫烟上好了药,鲜血立刻止住不流了。
海燕见过电视里介绍的百岁老人,有的也非常健康非常能干,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吴神医一般矫健的,他那手脚的灵活性和协调性,完全与他那年龄不成正比。
海燕看了一下那吴神医,他的鞋子是典型的民国时期的长靴子,而且他那种系鞋带的风格是比较奇怪的,海燕中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种风格的系法,但又一下子想不起来具体的场合。
“老神医真是杏林中德艺双馨的长者啊,”李教授又赞赏道,“身体这么好,手法也是依然那么好。”
“其实我治病手法好,最主要还是心态好,”吴神医分享着说,“上了我们这个年级,身体上怎么可能没一点毛病呢?比如说我吧,我这只眼睛就是只假眼。”
说完后,吴神医真的将自己的左眼睛取了下来,原来是一颗黑色的玻璃球。三个女生都被吓得心惊肉跳,不敢直视那玻璃球,但吴神医却将它放在手里,像是在玩摩一件玩具一般惬意。
“还有我这左手和左腿也是截上去的假肢,”说完后,吴神医又将那两个制作得非常逼真的假肢也取了下来,海燕看见那两个假肢虽然取了下来,却仿佛还在颤抖一般,真是两个高科技高性能的假肢啊!但进门前李教授叮嘱过说吴神医是个怪人,不许随便说话,因而海燕也就并没有吱声。
“还有我的这套假牙呢,”说完吴神医又取下他那副可以雪白如新的假牙,“你们看,我的身体其实也是有故障的呢!”
海燕看了一眼他那副假牙后,便开始后悔自己那多余的一眼了——那牙齿上面全是吃完食物后留下的污垢残迹,看起来极为恶心。
接下来李教授和吴神医又是不可避免地一顿唠叨和客套,三个女孩才知道了李教授所谓的吴神医“脾气有点怪”,真是果不其然啊!但他那些草药被敷上后,紫烟感觉很不错,还是非常佩服吴神医高超的医术。
告别吴神医后,李教授说这一趟没有白来,因为他已经在吴神医身上找到了一些关于这个社区和街道的一些传统基因,一定会呼吁社会各界重视和保护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建筑文物,一定呼吁不许商业化模式的过度开放,不能让这里成为第二个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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