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这段历史,便问:“这跟你偷偷跑到渡场有什么关系?编校史需要跑这里来吗?”
毛猫猫解释:“当然没关系!可是那些资料只有在师院的图书馆才能找到。我那时为了编校史,去图书馆翻了那些影印的珍贵资料,可是发现有几页被人撕去了!图书馆现在有两栋,有一栋是老建筑了,里面放的资料和档案都是不能带出去的,进去查阅都要登记!我发现有几页被撕掉了,后来跟管理员查过进出记录……”
“里面的资料那么多,你怎么知道谁看了哪本?”我打断道,“记录只有进出人员的名单而已吧?”
“我是不知道,图书馆里也没摄像头,可我把名单都拍在手机里了。前段时间,我把那些学生都找过了,他们都否认撕过有关校史的资料。只有一个人,他不是学校的人,是外面的人,他的嫌疑最大。”毛猫猫刚说完就拿出他的手机,把照片调出来后,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不明白那些资料有什么好偷的,不就是几张废纸,收破烂的大爷都懒得要。可我接过来一看,一个熟悉的名字就跃入眼帘,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住了。我把手机挪给岳鸣飞过目一眼,俩人相顾一望,都感到很诧异。手机上照片是图书馆的出入名单中的一部分,渡场的一个人在清明节那天去过图书馆,那个人就是唐二爷。
“这……”我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又无从说起。唐二爷怎么会去师院的老图书馆呢?那里除了一些影印资料,就是一些老版本的小说、文集、档案,很少有师生再去那一边了。毛猫猫需要的校史资料有什么秘密,值得唐二爷抢先一步,撕走了那些内容?难道这就是唐二爷声称要曝光的机密文件?既然都影印出来了,这算什么机密?实在是太矛盾了!
“唐二爷的死果真不简单。”岳鸣飞思索道。
“那本资料是以前的政府人员编写的县志,在图书馆一起有3本,分别是30至60年代县志、70年代县志、80年代县志。30至60年代后面几页被撕掉了,80年代那本县志被偷了,我本来想去查校史资料的,谁知道……只有70年代的县志还在。”
我手一摆,又打断道:“你是说丢了80年代的县志,60年代的县志还被撕了几页?这些资料在政府的档案室应该也有,犯不着偷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些县志不是出版的版本,是那些年代的人一个个字写上去,然后拿去影印珍藏在学校里的。原始手稿在政府80年代末的大搬迁中遗失了,学校的影印版本是唯一的一份了。那时根本没人知道备份是什么,谁都没想过要去备份。现在流传的版本都是90年代重新编写的!”毛猫猫对我们说。
我听完那些话,禁不住地汗颜,亏我曾是师院的学生,竟不知道学校里有这么珍贵的史料。可这也不能证明,资料是唐二爷偷的,最多只能证明他四月初曾去过图书馆。而且我的确想不通,前人编写的县志有多珍贵,机密怎么可能写在那上面。
岳鸣飞看我出神了,便拍了我一下,然后道:“你别被这小子唬住了!什么校史、浙大、县志!这能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你看看,地上那么多指甲,起码有几百颗,墙上又满是抓痕,一定是这小子在装神弄鬼!让我先揍他两拳,看他老不老实!”
毛猫猫看我拦不住岳鸣飞,他就紧张地回答:“陈十万来过这里!余雨雨也来过这里!他们的死肯定和这里有关!我跟警察和学校都反映过这事,可学校要封锁消息,警察又不相信,所以我才一个人偷偷爬进渡场……”
“你说什么?陈十万和余雨雨都来过渡场?来过这栋小楼?你怎么知道?”我狐疑地问。
“我们三个是好朋友,陈十万和余雨雨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出事时,我还不知道他们来过这里。今天唐紫月老师不是组织同学去看望陈十万的妈妈吗?我顺道整理了陈十万留下的东西,其中包括手机,后来我……”毛猫猫吞吐了一会儿,继续道,“后来我觉得他的死不对劲,偷看了他手机里的内容,原来前几天他和余雨雨发过短信,说他晚上要去彝山渡场的废弃小楼见一个人,如果情况好的话,他就能知道日本的雷电战机被冲到哪段江道里了,还能想办法跟市政府的人捞点钱,给他妈妈治病。你们知道的,现在镇上要发展旅游业,要是有人捞起那架飞机残骸,学校肯定会奖励,政府也会的……”
“你们太天真了!那种东西是你们几个人能捞得上来的吗?就算能捞上来,学校和政府真的会奖励你们吗?领导肯定要抢功劳的,哪轮得到其他人!”我叹道。
“他妈妈快病死了,他家借了那么多钱,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都怪我,那时编校史,跟他提了飞机的事。其实这不怪唐紫月老师,她上那堂课之前,我们就已经有想法了。”毛猫猫坦承。
“那陈十万和余雨雨发短信,有没有提过他来渡场见谁?”我追问。
“我不知道,他在短信里没有提,通话记录也都是打给其他同学的,没有别人的号码。”毛猫猫交代。
“这就怪了。这个月我们没看见有外人来过渡场。”岳鸣飞一边回想,一边道。
“他们都说了,晚上在这栋小楼见面,肯定是背着大家干的,难道那个人真是唐二爷?可他们人都死了,现在找谁问去?”我沮丧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金万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