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的脑袋迅速转了转,终于摊开双手说:“好了,游戏结束了。”
他也摊开双手说:“好了,游戏结束了。”
张来继续说:“你可以走了。”
“你可以走了。”
张来推上自行车,一边朝公路上走一边说:“屠总,再见!”
“屠总,再见!”他快步跟上来。
“你刚才已经说了——游戏结束了,我可以走了!”张来停下来,对他喝道。
“你刚才已经说了——游戏结束了,我可以走了!”他停下来,对张来喝道。
张来不再说话,推着自行车,助跑十几步,一下跳上去,使劲蹬。
回头看,他追了几步,竟然停在了公路上,双手伸向身体前,握拳,与肩同宽,好像抓着自行车的两个车把。双腿半屈,做出轮流蹬车的动作……
天已经有点黑了,空旷的郊外公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做着那古怪的动作……
张来一路飞奔,满头大汗地回到了家门口。
他在那家粥店的门前停下来,把自行车摔在地上,冲到公共电话前,拨隽小的号。他要告诉她——屠中山疯了。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通了。
“隽小,我是张来!我告诉你,那个屠总疯了!……”
突然有人在他身后慢声慢语地说:“隽小,我是张来,我告诉你,那个屠总疯了……”
张来惊怵地转过身,就看见了屠中山那张苍白的脸,他站在张来身后,一只手举在耳朵上,正学着他的样子打电话!
隽小迷惑地问:“疯了?谁在你旁边说话?”
张来呆呆地说:“就是他……”
屠中山木木地盯着他:“就是他……”
张来和这个穷追不舍的疯子对视。
隽小在电话里追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不敢再说任何话,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噩梦中。
旁边来了一个女孩,她也要打电话。她见张来不说话,就问:“你打完了吗?”
他慢慢把电话放下,看着屠中山那双深井一样的眼睛,说:“打完了。”
屠中山说:“打完了。”
那个女孩一边拿起电话一边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张来和屠中山。
张来默默走到自行车前,把自行车扶起来,推到他家楼下,锁好……
疯子紧紧跟着他,寸步不离。
然后,张来走到路边。他不敢回家,想打个出租车甩开屠中山,然后到“小脚丫文艺班”去睡。
他回头看了屠中山一眼,他站在三步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张来。
一辆桑塔纳出租车开过来。张来伸手拦住它,打开车门,上去了。
那个司机以为屠中山和他是一起的,没有开动,等他。
“我不认识他。”张来看着正前方,低声说。他的心跳得厉害,他担心屠中山跟他一起上车。
“我不认识他。”屠中山在车窗外说。
司机惊奇地看了看张来,又看了看外面的屠中山。
“您去哪儿?”他问张来。
“你朝前开,一会儿我再告诉你……”张来低低地说。
屠中山突然从车窗探进脑袋,说:“去教师进修学校。”然后,他得意地看着张来,把脑袋缩了回去。
张来一下就傻了。
他竟然知道张来要去哪里!他竟然知道张来的父母在哪里!那一刻,他突然感到——屠中山其实没有疯!
车开走了。司机小声问:“到底去哪儿?”
张来说:“绕一圈,再回来。”
司机忍不住好奇心,问:“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精神病。”他说。
他没有回家,他让车停在了陶炎的房子前。
陶炎住得离张来很近,他一个人租了一个房子,有个女孩经常跟他一起住,不知道今天她在不在。
楼道里很黑,好在陶炎住在一楼。张来敲门。
陶炎拿着电视遥控器打开门,说:“你怎么来了?”
“你一个人吗?”
“对呀。”
“你女朋友呢?”
“她没来。”
“我借宿来了。”
“没问题,就是房间小点。”
张来进了门之后,就把门锁上了,然后,他靠在墙上长出一口气——屠中山怎么都不会找到这里来。
陶炎说:“你好像有什么事?”
他“扑通”坐在沙发上,说:“没什么事。”
“你喝点什么吗?”
“不喝。”
“抽支烟吧?”
“不抽。”
“你肯定有什么事。”
“……刚才,我遇见了一个精神病。”
“刚才,我遇见了一个精神病。”
张来打个冷战,眼睛一下就射到了门口——有人在门板外说话!
“谁在外面?”陶炎好像感觉到张来给他带来了什么麻烦,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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