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眉,好像这件事也令他很苦恼。毕竟,有人在他的旅馆消失,倘若传出去,绝对不是一个正面的宣传。
我心知在他这里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资料,于是道:“那么,当天那个女孩住哪间房您还有记录吧?我想要那一间,可以吗?”
姓张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
也对,虽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尤小枫是在那间房里出了事,但明摆着绝对有关联。一般的人忌讳这个,躲还来不及,怎么会还主动要求住进去?
我冲他笑了一下,道:“您别误会,我只是听说从那个房间的窗户望出去风景特别好,所以想试一试。”
这番说辞,我没指望他能相信,事实上,他也没必要相信。只要我房钱照付不找麻烦,他根本管不着我究竟要做些什么。我这样说,只不过是给我们彼此找了个台阶。
张老板也就借坡下驴,打着哈哈道:“行啊,没问题。这位小姐你可真有品位,那间房的景色,真是绝了”
我不禁暗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间小旅馆是依山而建的,窗户外面早已经被山体挡了个严严实实。景色?景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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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牵着阿神,沿着那条踩上去咚咚作响的楼梯上到了二楼。
正数第二间,就是尤小枫曾经住过的房间。
她究竟去了哪里,现在是生是死?
又或者,其实她仍在里面,从未曾离开?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钥匙插进锁眼,轻轻一用力,推开了房间的门。
一股酸腐的气味,迎面而来。
卷二 槐树之祸 第十九话水之殇(三)
第十九话水之殇(三)
我和阿神无言地对视了一眼。
此时是正午,阳光十分耀眼。按照常理,倘有任何一个恶灵胆敢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必定避无可避,最后的结果,除了被阳光灼得灰飞烟灭,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
可是,这股酸腐的味道,明明白白是阴魂的特有标志。
房间里拉着窗帘,从外面看除了光线阴暗一点,并没有任何不妥。
这令人作呕的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要进去吗?”阿神有些迟疑,仰起头来对我道。
我苦笑着咧了一下嘴。
已经站在这里了,我还有别的路可选择吗?
我冲阿神偏了一下头,示意它进去,自己也缓慢地迈开步子,走进房间,转身合上了门。门外的一切喧嚣顿时被隔离开来,霎时间,屋内变得极其安静。
阿神取下背上的包袱,从里面叼出一根写着镇魂符的蜡烛来递到我手里。我接过来将它点燃,搁在靠窗一张黑色的书桌上。
白色的轻烟袅袅升起,逐渐融进了空气中。
这房间很小,最多只有十平米,而且家什器具也并不算多,站在屋子中央,室内的边边角角都尽收眼底。
我烦恼地抓了抓头发,真的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啊
阿神已经开始四处嗅闻,从墙角一直搜寻到窗边,这时趴在了地上,看样子是准备要钻进床底下看一看。
“你小心点,别直愣愣地往里冲”我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阿神露了个脑袋出来,一脸不屑地道:“古安妮,我出了名的心思缜密,你不要把我想得跟你一样脑残,那是对我的侮辱,你明白吗?”
我懒得和它计较,走到放在门口的一个塑料架旁,将上面的牙具、脸盆一一拿起来看了看,仍是没有什么线索。
真是烦死人了,我明明就是个捉鬼师,却弄得像侦探在查案一样。 在这种时刻,我是真的很愿意承认自己脑袋不够用的好吗?
阿神从床底下钻了出来,走到我面前冲我摇摇头。
看来,它也没发现。
我伸手从它都头顶拈下来一小片蜘蛛网,颓然叹了口气。
现在,只剩下那个衣柜了。
那是只旧式的柜子,像个又高又呆的傻瓜一样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靠床的角落。两扇门并没能完全和上,露出一条小缝,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牵着阿神慢慢走过去,一把拉开了左边的那扇门。
一阵浓郁的腐臭味立即扑了过来,那味道简直像是世界上最污糟的厕所一般,实在太恶心了
我赶紧朝旁边闪了闪,嫌恶地捂住了鼻子。
阿神倒是十分淡定,我实在怀疑它一场大病之后是不是嗅觉出了问题,如此巨大的恶臭味,它却像闻不见一样,径直将脑袋探进了衣柜深处。
“哎,当心那味道毒死你呀”我瓮声瓮气地冲它喊道。
阿神丝毫不为所动,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了一遍,扭头用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对我道:“古安妮,过来看。”
神哥,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刚想朝后退,就被阿神狠狠瞪了一眼,再无法可想,只得抱着“死就死吧”的心情,也把头伸进衣柜。
唔……我不得不说,这里面的气味,还真……复杂。木头、樟脑丸、恶灵的腐臭……众多种味道夹杂在一起,隐约还能闻到一丝腥味。
衣柜里没有挂任何衣服,除了零星摆放的两个衣架,基本上空空如也。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疑惑地瞅了阿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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