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脖子,被一条黑绿色的水草紧紧勒住了,舌头半吐在嘴唇外,眼珠也突了出来。
我不敢细看,拼命屏住呼吸,将腰上绳索的另一头系在尸体的腰腹部位,尽量不触碰她的皮肤,扯住她的衣服拖拖拉拉地将她弄到了树下,仰面摆放在地上。
刚一落地,我就用自己所能的最快速度解开腰上的绳索,奔出几米远,大口大口地不断呼吸新鲜空气。
靠,这叫什么事儿,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斩鬼女还需要和尸体打交道的啊?
阿神围着那具尸身远远地绕了一圈,扭头对我道:“古安妮,这是个女孩子,很年轻,你要不要跟万采灵确定一下?”
我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它就支使我做这做那,自己像个甩手老爷一样,还有没有良心了?
我嘟嘟囔囔地捡回手机,按下万采灵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我不愿意跟她多啰嗦,径直道:“你手机里有没有尤小枫的照片?”
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有啊,前两天到清水涧玩,拍了不少照片呢……怎么,古大师,你是不是找到她了?”
“我不能确定,稍后再跟你细说。你现在赶快把照片发到我手机上,就这样。”说罢,我即时挂掉了电话。
万采灵的短信很快传了过来。我点开那张照片,走到阿神身旁,将照片中的那个巧笑嫣然的年轻女孩与地上这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女尸细细比对。
我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面前的这具尸体,无论是发型、穿着、身材都和照片上的女孩一模一样。
“看来,这个多半就是尤小枫。”我叹了口气,对阿神说道。
紧接着,我打了个电话给袁晓溪,简略地描述了一下此时的情况。她也吓了一跳,当即就应承立即带人赶到现场。
我在距离尸体不远的另一棵大树旁坐下来。
一个还不到20岁的鲜活生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要承受这样灭顶的苦难?
……
袁晓溪很快就赶到了。
五、六个警务人员围在尸体旁做着检查搜证,我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
袁晓溪在我身边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了一下,道:“别提了,接了个委托,山长水远的跑过来。我有心理准备这女孩很有可能已经遭逢不测,但我实在没料到,居然被我看见她这样的惨状。被水草勒死,你能想象吗?”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顿了好半天,才道:“好了安妮,先不要想那么多,或者晚些时候,我们叫上尉迟槿他们,一起将整件事讨论一下。等一会儿搜证结束,麻烦你跟我回一趟刑警队,我需要替你做一个详细的笔录。”
“没问题,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得先上山去把旅馆房间给退了。”我无精打采地回了她一句,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痛的脑门,站起身来拍掉 身后沾上的杂草,牵着阿神慢腾腾地朝山上走去。
万采灵托付给我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已经与我无关,接下来,袁晓溪他们会跟她联系。
而我,我的麻烦还远没有结束。
我还没有找到那个将这个无辜生命杀害的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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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在费尔南多的餐厅里,我、阿神、袁晓溪、尉迟槿还有我妈,围坐在在一张位置隐蔽的桌子旁。
费尔南多用一个大盘子从厨房端出各种Tapa搁在餐桌上,挤挤挨挨地也在我身侧坐下来。
已经有多久,我们没有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了?自从我和费尔南多正式在一起之后,尉迟槿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这样的场合,袁晓溪结了婚也甚少再同我厮混,从前成日在我家中穿来梭去的人们,好像一下子四散离开,像此刻这样围坐在一起,似乎变成了无比困难的事。
“伯母,早就该请你来我餐厅吃一顿饭的,可是一直也没有找到机会。你喜欢吃什么,等一下我亲手做给你。”费尔南多热情地对我妈道。
在中国呆得久了,他似乎也深谙讨好女友母亲那一套,可他根本不明白我妈那替女恨嫁的心情。他这样一个要貌有貌,对我又温柔的男人,我妈光看着就要合不拢嘴了,哪里还需要他多做些什么?
果然,我妈笑呵呵地对他道:“说实话,西餐我真的吃不太惯,不过,你做的,我再怎么都要尝尝。你看着替我安排吧。”
“好了好了”我突然觉得有些焦躁,不耐烦地打断他们,“我们现在是要讨论正事的,请你们两位不要拉家常好吗?”
费尔南多不以为意,笑着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最先进入状况的是尉迟槿,他皱着眉头对袁晓溪道:“袁姑娘,那尸体的身份确定了吗?”
袁晓溪点了点头,道:“已经验过了,正是万采灵委托安妮查找的尤小枫,她脖子上丝丝缠绕的那条水草,就是勒死她的凶器。”
尉迟槿低着头想了想,对我道:“这我倒是有一事不明。古姑娘,你之前提及,那位万采灵曾告诉你,尤小枫在梦中对她说,自己被困在一片水中,不得呼吸。照这样推断,她理当是死在那清水涧中才是,怎会是被吊死在梧桐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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