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神体力也有些不支,回头斜睨着我,道:“我能比你好过多少?他在天上飞,我们在地下追,恶灵和水草的味道在空气中会不断稀释,你以为那么容易?我方才觉得四周味道浓了一点,你有点耐性好不好?”
“是啊古姑娘,这时候少不得忍耐些。”尉迟槿也道。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道:“忍耐?我怎么忍耐,你倒是说说看啊追了两个小时了吧,我真怀疑那恶灵说不定已经找到地方躲起来了再这么下去,我们怎么办?”
尉迟槿于是立即转向阿神道:“是啊前辈,古姑娘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嘁”
“靠”
我和阿神同时发出一声,转过头连看都不想看他。
这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扮演起这种墙头草和稀泥的角色来了?
他似乎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赧然一笑,还想说什么,突然我感觉到,一个影子从我们身后一闪而过。
我连忙转身。
夜色中,我看不清那影子的样貌,只觉得他身形飘忽速度奇怪,再仔细一看,他根本就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阿神和尉迟槿也发现了异状,我们三个立即朝那影子追了上去。
死恶灵,这次还不让我捉到你
追了没几步,前面的影子突然一闪,钻进了一户小院子里。
我扑了过去,却当场愣住了。
这……槐树街?
怎么可能?我们之前明明已经将槐树街28号这个恶灵的巢穴给捣毁了,难道他们如此大胆,竟还敢再回来重起炉灶?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神继续紧追了两步,在28号的院子外嗅闻了一番,转过来对我道:“他进了隔壁那家。”
什么,隔壁?那不是……穆之涯家吗?
遭了
我猛地扑了过去,顾不得按电铃,抬手用力拍着穆之涯家的铁门,一边拍一边大声喊道:“穆叔叔,穆叔叔”
没过多久,穆之涯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头银发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拉开铁门,一见站在门外的人是我,立刻笑了笑,道:“这丫头,不是跟你说了,晚上别到处乱跑么?你还真是……我们这一带乱哪”
我急切地拽住他的袖子,道:“您没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能有什么事?好好的在家看书呢,你这一嗓子,倒吓了我一大跳。怎么了?”他看上去有些啼笑皆非地道。
我知道自己有些莽撞,抓了抓眉毛,道:“不好意思啊穆叔叔,我是有点急事。您家里就您一个人?”
他点点头,脸上开始有些疑虑之色:“我老伴死得早,儿女也都各自成家,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你究竟……”
“叔叔,我能进你家看看吗?”我实在不想一直跟他这样在门外寒暄——再说下去,那恶灵非得跑了不可
“你再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半个老板娘,我哪敢说不行?来吧,都进来,喝口水也好。”穆之涯一点不含糊地招呼我和尉迟槿进屋,还冲阿神露出个和蔼的笑容。
……
穆之涯家布置得很素净,颇有老派知识分子的味道,到处都摆放着各样书籍,东西虽多,却不见凌乱,靠窗的角落里,还摆放了一个巨大的鱼缸。
他安排我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进厨房里端出两杯茶,又找了个不锈钢盆子给阿神倒满了水,笑呵呵地道:“歇一会儿吧,看你们样子也挺累的。丫头,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他这样猛然一问,我也编不出什么瞎话,只得打着哈哈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在路上见到一个欠我钱的人,恍惚觉得他翻到您家里来了。我怕您有危险,所以跟过来看一看。”
这谎实在撒得太离谱,我说完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嘴巴。穆之涯倒不以为意,仍是一脸和颜悦色地道:“没关系,你若不愿说,叔叔我也不能逼你。只是,有句话想劝劝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别什么事都想掺和一把,有些人有些事,你沾惹不起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平稳和缓,可不知为什么,我却依稀觉得他似乎意有所指。
“您的意思是?”我试探地问道。
“呵呵呵,平日里见你老是忙进忙出,我不过是白嘱咐你一句。我知道我们老脑筋,说的话你未必听得进去,可不说呢,我又觉得放心不下,没办法,呵呵。”他笑着答。
我还想追问,突然瞥见尉迟槿暗暗冲我使了个眼色,于是当下便道:“您说的话,我记在心里了。既然您没出什么事,我也就安心了,这就告辞,我妈在家等着我呢。”
穆之涯挽留了一下,见我坚决要走,也就不再说什么,将我们送出门口,转身就回了屋。
“怎么了?”穆之涯刚刚阖上门,我便迫不及待地问尉迟槿道。
“姑娘没发现吗?他家的鱼缸之中,可有不少水草呢。”尉迟槿一脸严肃。
阿神接口道:“不止。我们进屋时,那鱼缸中的水还一漾一漾的,显然是有人刚碰过。我看了穆之涯的手,一点水滴也不沾,干爽得很。”
我心中也有个隐隐的念头,但我十分不愿意将它戳破。思忖了一下,道:“鱼缸里有水草,那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可说?至于水在动,那也许是鱼弄的也不一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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