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想,在这件事情完结之后,还是正式收山算了。虽然现在距离我妈规定的时间还有1年多,但我若能将这样强劲的对手扳倒,也算是大功劳一件,料想,到那时,我妈应该不会怎样反对,
又是一整天,我一直在同尉迟槿他们讨论究竟该如何对付那个用水草杀人的恶灵。我的意见是几人分头行事,各自到C城所有水源旁边——包括穆之涯的家门外守候,总能等到那恶灵露头。但尉迟槿则认为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在一起,太过分散,很有可能遇到危险时无法全身而退。我笑他胆小怕事,但自己心中也难免有点打鼓,于是,最终一致决定,今晚便到穆之涯在槐树街的家中打探一番。而袁晓溪,我让她暂时销假,回刑警队照常上班,以便一旦发生命案时,能够第一时间给我们提供准确消息。
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就像瞎猫碰死耗子一样渺茫,并且,很可能会来不及拯救一条无辜的生命。但C城这么大,一时之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掌控全局。只求这样的守株待兔,能像当初对付尹殇一样,有所收获。
在我们争论得热火朝天时,费尔南多一直坐在餐桌旁。要是在往日,他早就十分积极地投入进来,给出一些不靠谱的建议了,可如今,他只是双手撑着脸,一言不发地望着我们。
商议已定,吴酒鬼和尉迟槿立即回家做准备,袁晓溪也直接去了刑警队。我妈更拉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非常淡定地带着阿神下楼去买菜。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走到餐桌旁,在费尔南多对面坐下来,抓住他的胳膊摇了两下,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道:“对不起嘛,昨天晚上我不应该那么说话。我不是有心的,只是,当时我真的被这些事弄得很烦,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我早已习惯,在自己向他乱发脾气之后,他会对我说:“没什么大不了啊,我不生气的。”今天,我也以为一切会一如往常。
可这一次,他只是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道:“安妮,你不用道歉,其实你说的没错。的确,这么久以来,我似乎一直在你身边扮演一个做饭很好吃的保姆角色。你的工作,许多女孩子只是听见就会变了脸色,可是你,虽然有时候会发牢骚、闹脾气,却一直做得非常好。我喜欢你,就希望自己就像尉迟先生一样,能或多或少帮上你的忙,哪怕只是一丁点。但是现在我发现,从我们认识开始,我好像一直只会给你找麻烦。我……”
“不是这样的”我迫不及待地打断他,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最清楚我心里到底怎么想。我并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忙,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你让我觉得,我也可以跟这个令人恶心的鬼怪世界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知道吗?我爸爸是一个酸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这么多年以来,他没有为我**斩鬼事业出一点力,但那又怎样?他跟我妈还不是很相爱,这些年一直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你又明不明白我怎么想呢?”他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从前,我一直觉得他的双眼澄澈得可以一眼望穿,可现在,我看不懂那里面究竟有什么,我只是很想逃。
“我看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个问题,我去看看尉迟槿他们准备得怎么样,要出门了。”我简直是唯恐避之不及般地冲出了家,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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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吴酒鬼家里整整呆了一下午。
不知道费尔南多在那边是怎样的情景,我很害怕,如果现在回家去面对他,事情会不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以我少得可怜的恋爱经验来看,或许,等我们两个都能冷静下来再好好谈一谈,会是比较妥当的处理方法。
我妈派阿神过来叫我回家,最终的结果是连阿神也被我扣了下来,一起窝在沙发里承受吴酒鬼那该死的二胡带来的摧残,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待夜晚快点到来。
好不容易,天终于黑了。
我迫不及待地命阿神回家背上自己的小包袱,自己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直奔地下停车场。
这一路上,我将车子开得飞快,就仿佛吴酒鬼会拎着二胡在后面追我一样。直到真的到达了槐树街穆之涯家的门口,我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拜托,这地方明明就很有可能是个魔窟吧,为什么我心里竟觉得比在家的时候还要安定?
阿神围绕着穆之涯家的围墙转了一圈,在侧面找了一个少人经过的地方,将我们引过去。我扒在墙上,透过一个小小的破洞朝里张望了一番,屋内灯火明亮,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十分安静。
这些日子以来,我仿佛和这个地方杠上了,不管那些恶灵将我带到多远的地方,最终,兜兜转转还是要回来这里。
一切安排停当,我贴着墙根坐下来,百无聊赖地将手机抛高又接住,不是扭头注意一下院子内的情形。
所谓等待,大部分的时间注定都是无意义。能够盼来想要的结果自是最好,只怕到最后,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空。
“姑娘今日有些奇怪。”尉迟槿在我旁边也坐了下来,轻轻摸着阿神身上油光水滑的毛,冷不丁在我身侧阴森森地吐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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