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休闲娱乐之用。这一工程见效很快,现任市长已广得市内各报之吹捧了。现
在南阁和段玉就在这新建的公园里,沿河散步。不时地踩过一个铁盖子,会听见
水泵在脚下的发怒声。
南阁已多次地吻过了段玉的额头,和她的耳垂,她的颈项。当他贪婪地吸吮
着她的美好的舌尖时,他甚至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她本来是他所陌生的,而现在,
她却和他如此地亲密!
少女之心早就开了。她时而缓步走在河沿上,时而跑进田圃,在草间石径上
跳着走。那些少男少女的游戏,在她和南阁之间也同样地上演。
住在附近因天热而迟睡的人们渐渐都爬上斜岸溶入了、掉进了街灯的光晕里,
消失了。南阁骑车送段玉回家。
“你在洪州熟人多吗?”南阁问她道。
“不多。只有几个像我一样出来打工的。谁也不能像你这样,刚不当老师了
又能当记者。”段玉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说道。“不过有一个当兵的,昨天我们
还给他过生日呢。”
“一个村儿的?”
“当兵的这个不是,他和我哥是同学。那会儿我上初一,他俩上初三,都在
一个学校。”
“那你哥现在做什么?”
“他现在,什么也不干,就是给别人盖盖房子,到处打工。”
“我以前也给别人盖过房子。”
“你?”段玉把头抬起来,不相信地问道。
“不过没干几天,嫌钱少。除了盖房子,还在砖窑上干过,那倒是很卖力地
干了好长时间。”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干这些活儿呢?”
“不想问家里要钱,想自己挣点学费。那时候已经上大学了,已经那么大了,
老问家里要钱脸红得不行。后来觉得干体力活吃亏,就不再干了。”
“那干什么呢?”
“干投机倒把。”
“哈哈。什么?”
“替别人当枪手。”
“什么是枪手?”
“就是别人出钱,我替他们参加考试。那时候的行情跟妓……”
“什么?”
“嘿嘿,我是说,我们替别人考一门,拿的钱跟妓女差不多。”
段玉不说话。南阁既然已经开了头,便不再有所顾忌,又说道:“不过现在
替考的行情越涨越高,那个什么却相反。”
“替谁考试呢?同学吗?”
“不是,全是社会上的。成人自考,成人高考,没人真学,都是想拿个文凭,
就找我们来帮忙。”
“我见报纸上登过这事。”
“哈哈,那也没用,最有用的就是取消成人考试。”
“那为什么不取消呢?”
“当官的糊涂呗。”
“那你上大学后不也要参加考试吗?你那会儿不也是成人了吗?”
“哈哈哈哈,我不也是应付过来的嘛。”
“那你还能当老师?”
“这不是已经辞了吗?”
“哦。那,那不是吧,你骗我,你不是自己干不下去了。”
“是干不下去了,但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别的事情。”
“哦。”
段玉住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个平房区里。大路边上有一个小巷子,小巷子里
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巷子,进了这巷子,有一个没有装门的大院子,进去,往右拐,
再往左拐,尽头有一扇门。段玉说,这就是她和几个打工的姐妹共住的“宿舍”。
本来到那巷子口,段玉就不让南阁再送她了,但南阁怕她怕黑,执意要送,
没想到段玉从前所说的“宿舍”,竟是这样一个地方。就在段玉住的这间屋子的
隔壁,屋门敞开着,有很响的鼾声和男人的脚臭味一齐涌来。南阁使劲握住段玉
的手,鼻子发酸,真想说一句“你住我那里去吧”,但是一时又担心她错会了自
己的意思,把他当作一个骗色的人,便没有这样说。
“你这里安全吗?”他问道。
“没事儿,院子里的人都挺好的。”
南阁盯着段玉的眼睛,想说什么,却欲语还休。
“你快回吧,不早了。”段玉说道。
“那你早点睡,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南阁一步三回头,满心不安地出了巷子。
在回去的路上,南阁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24岁了。而在此前,虽然他已经当
了两年老师,但他一直都感觉自己还只是个孩子。他的年龄感丢了。那么,他的
辞职,便是这混沌意识中因挣扎而踢出去的一脚,而今日所见的段玉的处境,让
他猛然间很直接很清醒地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看清了自己。
上午南阁早早地起来,去《洪州晚报》社见李离。
晚报和日报同在一座6 层的旧楼里,而那份《城市周刊》,则在报社大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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