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摆设依然那么熟悉。一切没变的话,妈妈的相册就放在二楼第一个房间的床头柜里。赵诗泳刚走到楼梯边,立刻听到二楼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她心呼糟糕,拉起身后的林灵玲连忙躲进厨房里。
她搞不懂姑妈这种时候起床是为了什么,如果姑妈过来厨房这边就完蛋了。躲在这里的她们会被发现的啊……
不过,那脚步声只在二楼的走廊徘徊。时而急促,时而安静下来。好像在追逐着什么东西。总之,没有要下楼来的迹象。赵诗泳抬头细心留意着头顶天花板的动静,拍了拍蹲在身后的林灵玲。
“我们回去吧。看来今晚不合适。”
“咿咿……咿咿咿……咿咿……”
身后的人沉闷地呻吟起来,那古怪的气音就像是从密闭的罐子里发出似的。赵诗泳发现肩膀上搭上了一只颤栗的手。那只手的颤抖程度显示林灵玲正处在极度的恐惧中,并且这种恐惧在不断地增强。
赵诗泳受到身后产生的恐惧感所袭来的冲击波,从腹腔到胸腔,她被危险的,不祥的气息攫住了。林灵玲害怕的是什么呢?厨房的气氛蓦然间阴冷下来,一群凄凉与悲哀穿堂而过,像浸泡在一池冰凉的湖水里。而她们成了无法呼吸的鱼。
缓缓回过头,脖子转到时发出苍老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赵诗泳觉得快要窒息了。二楼天花板传来的脚步声依然在无情地践踏着自己的心脏,而身后林灵玲那张惊恐万状的脸更是吓人。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而林灵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赵诗泳转向了那个方向——厨房的斜右方,那里本应该有个雪柜。
雪柜打开了,散发出奇特的青白幽光……
赵诗泳犹如被人从头淋了一桶冰水,全身都冰冷了。
这股深深的寒意不仅仅来源于雪柜里头冒出来的冷气,更是来自于存放在那里面的东西。都是些什么东西呢?赵诗泳露出了惊恐的苦相,瞠目结舌,喊不出来的尖叫声堵住了她的喉咙,死死地打了一个结。她只感到源源不绝的剧痛,凌厉地扫过身体的每个角落。
只见雪柜里流出黑红色的污迹,淌到了地上,凝结成一团。
雪柜被塞满了。
可不是塞满了鸡蛋牛奶火腿之类的食物,而是人的心脏、肠子、手指、肝脏……。
一颗烂得不像样的头颅,像被高温煮过,没有眼球的眼窝空旷地从雪柜里望出来。
这些东西是姑妈的。她被人肢解了。
赵诗泳这才发现地板上黑乎乎的全是凝干后的血块,由于厨房里没有开灯,昏暗之中,她并没有看到更多恐怖的东西。也许那把用来肢解尸体的菜刀就放在头顶上,断手断脚什么的,也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
“嗯哼哼……嗯嗯哼哼……嗯哼……”
赵诗泳细声呻吟,强忍着不让自己尖叫出来,肺部被憋回来的空气堵得发慌。为了舒缓这种痛苦,她大力揪住了胸口。在她旁边的林灵玲恐怕也吓破胆了吧,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回……回去,我们……回,回去!”
由于过度紧张和惊恐,林灵玲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她拼命地摇起赵诗泳的胳膊,表达出自己一刻也不愿留在这个地方的想法。
诚然,赵诗泳也不敢待在这里了。
她们刚刚从厨房走出来,便听到二楼又响起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这一次,那脚步声直接跑下楼来,似乎正冲她们而来。
既然姑妈死了,那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是谁呢?
她们慌忙躲在柜子后面,大气不敢出。
那脚步声终于冲了下来,然后地板发出很大的声响。那人扑倒在地,像捉住了什么,得意地阴笑起来:
“嘿嘿……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赵诗泳战战兢兢地露出半点脸,朝客厅里看去。
客厅里光线阴暗,窗口稀疏的月光模糊地描绘出一个隐约的身影。那身影正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双手死死抓住什么。好像一个老鼠似的小东西在绝望地挣扎,发住吱吱的叫声。……那是老鼠没错。
可怜的小家伙,还在绝望嘶叫的时候,脑袋就掉了。
赵诗泳看到那人张大嘴巴,一口咬去了老鼠的脑袋。
……呕!好恶心啊……
只见无头的老鼠躯体仍在条件反射的轻微抽搐,那人像品味美味佳肴似的,竟慢慢地咀嚼起来。房间里都充斥着牙齿嚼烂老鼠脑袋的声音,这种声音好像有味道似的,难闻极了。赵诗泳只觉胃部在上下翻腾着,胃酸大量地分泌,胆汁都将要吐出来。
那人接着撕开了老鼠的尸体,把剩下的部分一块块地塞进嘴巴里。
这种情形不用看,只要想一想都会呕上好几天。
赵诗泳缩回了脑袋,努力平复心情,试图忘记脑海里那些疯狂想象出来的恶心的画面。
幸好那人似乎并未察觉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它一边吃着老鼠,一边走进了厨房。
趁这个机会,赵诗泳拉着林灵玲躲到了离门边较近的地方。
她们刚躲好,那人便抱着足球似的圆体物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双手爱怜地抚摸起那个‘球’,有点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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