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面无表情地走动着,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准备集体什么地方,为谨慎起见,与海等全村的人走完了,才悄悄跟上。
他们进了树林,整齐的步伐响彻在四周,如敲响撒旦之钟的丧铃般错落有致。
与海不敢破坏这种秩序,只得悄悄改变不发,尽量让它与四周一致。
只是这个步伐,真的会迈向真相的终点吗?
余海没有做过多思考,很快,他便瞧见村人陆陆续续走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里。
这个山洞周围是被稀稀疏疏的杂草挡住,也难怪余海白天没有发觉。
洞内阴森得吓人,只有寥寥几道昏黄的烛影投射在沟壑洞壁上,印出斑驳的骇人影子,余海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尽量不发出半点杂音。
洞的终点有亮丽的光线,余海摸索着走过去,山洞一下子便豁然开朗起来,耀眼的光线照射在余海惨白的脸上,余海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他只觉得脑里一阵眩晕…………
映入眼帘的正是一排排玻璃器具,十分有秩序的陈列在两旁,而器具内用透明液体浸泡着数不清的人!他们眯着眼,蜷缩成一团浸泡在水里,乌黑的头发随着水的推动一起一伏,就像一个个熟睡的婴儿,沉浸在温柔的梦乡里。
余海后退几步,腿却因为发抖瘫软在地上,他抱住头,惊恐地睁大双眼,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村人!
而还在走动的“村人”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随意靠在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器具旁,满足闭上双眼。
“不!”余海大吼一声,嗓音却因惊恐而颤栗,他低下头,大口大口呼气,胸腔一起一伏,余海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这不是余海吗?”一阵醇厚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余海抬起头,一怔,是村长!
只见他嘴里叼着一根棕榈色烟斗,见到余海疑惑的眼神,嘴角弯起,“看来你已经有所发觉了嘛。”
“村……村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余海站起来,也顾不上抖落膝上的灰,颤抖着手指向那些玻璃器具。
村长深深吸了一口烟,再慢悠悠吐出,烟雾缭绕中,他得意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本来村里人指望你大学回来为我们村里致富,可谁知你一声不吭的消失三年。”村长的语气里有明显的责备与讥讽,“所以我们也等不了那么久了,用一个魇术的偏方让村里以最快速度富裕起来。”
余海愤怒的咆哮起来,提起村长的领子,大吼道:“混蛋,你到底对我父母做了什么?”
“余海,你这样勒住我的衣领,我又怎么为你解答呢?”村长嘿嘿笑着,露出一口黄得掉色的牙。
余海等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村长大笑着走到洞中央,敞开双手,像是一个资深的科学家,语气无不自豪:“这不是很好吗?灵魂与躯壳分开,让躯壳下田劳作,这样,村里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财了,而这样他们又不感觉劳累,灵魂在舒适中得以安稳,一举两得啊!”
余海冷冷看着他:“这就是你所说的致富?”
村长不知余海话中有话,只是肯定地点头:“古来‘人’有灵与肉之分,当灵魂与肉体融合在一起时,‘人’便有了七情六欲,但‘人’是怕死的,怕苦,怕累,怕痛,只要用失传已久的魇术做到灵与肉的隔离,再给肉体灌输农作知识,使得他们成为活死人。”说着,他用食指指了指光秃秃的脑壳,“他们会想的,只是交流程度与低龄儿童差不多罢了。”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你这样会害死他们的!”余海大声喊道。
村长像是碰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如果真是这样我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尝试呢,孩子,你想太多了。”村长拍拍余海的肩,余海一抖,甩开村长肥胖的手。
村长耸耸肩,自顾自说起来:知道他们为何每晚都会回山洞吗?浸泡在器具里的药水是圣水,他们会每时每刻为肉体提供不腐化的养料,而这些养料,是由灵魂制造而成的。等到我们村里真正富裕起来的时候,再让他们做到灵魂与肉体相融合,到时候他们又会变成正常的人类了,全村人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哈哈……“
余海镇定下来,冷静的说:“生活是苦中有乐的,你这样做是拿寿命换钱财!挫折会使人成长起来,而一位的平庸存在只是在腐化,品味为其中的酸甜苦辣总好过视而不见的漠然。”
说话的时候,余海向一旁挪去,然后提起一张凳子朝玻璃器具上狠狠砸去,霎顿时,玻璃破碎,透明的药水喷涌而出,蜷缩着的灵体如一袭白色丝带流泻出来。
“余海,快住手!”村长大惊,忙不迭地地跑过去拉住余海,余海一转身,狠狠推开村长,村长一个踉跄,风湿腿哪能经得住这种折腾,他身子向后一仰,头重重撞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
“不行……村里还没有富裕……我不能置之不理……”村长挥舞着手,想要爬起来,后脑勺却隐隐发痛,他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三,大团圆)
当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时,全村的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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