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必须认识,俺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滴,真真滴,俺现在里面穿滴裤衩子还是当初小刀妈给他缝滴,被俺给下了。”小年轻自豪的甩了甩他那锈了一脑门子的油发。
“认识就好,带我去他家,我有急事。”听着小年轻口中不断发出的滴滴滴滴,袜子只觉得一阵无语,这货简直比自己家里那个小猪闹钟还烦人呐。
听了袜子的话,小年轻尴尬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在袜子面前,食指拇指中指还在一起搓啊搓啊的,不用想袜子也知道这小年轻什么意思。
邪了个门啊,都说乡下人好相处,乡下人憨厚,乡下人纯洁、善良,袜子无语的掏出了二十块钱,小年轻这才高兴的扯着袜子的袖子朝村子深处走去。
这村子……太特么不善良了,袜子心里感叹着,已经跟着小年轻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几块破破烂烂的木板搭起来的木屋前,这地方,说是房子简直都是对房子这俩字儿的侮辱,这根本就是一牲口棚嘛。不过,出乎袜子意料的是,这还真是张刀的家。
原来张刀一家人的生活竟然是这远宏村垫底的,一个字,穷啊!但话说,张刀的父母却绝对是袜子来到这里见到的最憨厚的两个人。
将袜子带到地方,小年轻就带着一脸的小幸福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袜子跟平等王则是在张刀父母这对憨厚的老实人的盛情之下进了屋子。
“呼~”
怎奈何,前脚一进门,袜子便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木屋里昏暗的紧,但视线里那个黑白的相框却是让袜子深深的震精了,没错他很震精。相框里是一个女人,一个貌清秀的女人,一个平淡的却又让人看过一眼之后就无法忘记的女人。
尤其是女人嘴角的那颗黑痣,深深的吸引了袜子的注意力,是她!一定是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但袜子知道自己一定没认错,这个女人就是那天果园里那个似人似鬼的女人,虽然当时他只隐约的看到了半边脸。
“小伙子?小伙子?”突兀的声音叫醒了袜子,一脸憨厚的小刀娘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举在袜子面前。
“哦,谢谢大娘。”袜子愣愣的接过了小刀娘递过来的茶水,放在嘴巴轻泯了一口,才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面对两老的热情,袜子真觉得有些无言以对,更有些想自己远在小蘑菇村的父母了。寒暄中,袜子假借小刀朋友的身份对两老问候了一番,又破天荒的大方了一回,从裤子兜里拿出了一堆被他揉成一团一团的百元钞票递给了二老,言称是小刀托他带回来的。
“哎呀,老张啊,你看看你看看,俺儿子挣钱了,俺儿子能挣钱了。”小刀娘高兴中带着欣慰,直看得袜子眼睛有些酸酸涩涩的。
后来的谈话中,袜子才知道,原来两老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张刀,一个是张敏,张敏就是墙上挂着那位。
据小刀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们家穷,全村最穷的,但他们有个有钱的远房亲戚,也就是马老二,几年前,马老二做生意,路过巴县来过她家,对张刀很是喜欢,说这孩子聪明,于是刚刚小学毕业的张刀就跟着马老二出去混去了,后来,张刀在外面混了几年,有一次回家就说让他姐张敏也一起出去打工。
小刀娘当时只觉得让孩子们出去也总比在家里待着受苦来的好,于是,张敏就跟着张刀也去了马老二那里,听说是做了保姆。
“哎……可怜的小敏,出去待了几年,后来就突然回来了,可是回来的时候俺的小敏就疯疯癫癫的了,再后来大病了一场,哎,那孩子没挺过来,就去了。”小刀娘含着泪说完了这段往事,小刀爹则是老泪纵横掩面不再吭气儿。
“那后来呢?”袜子怎肯放过这么重要的线索,尽管他也很同情这一家人的遭遇。
“后来,俺们把小敏葬在了后山腰上,小刀说……说……他姐是在外面摔了一跤,磕到脑袋了……”说到这里,小刀娘已经泣不成声。
气氛很压抑,但袜子知道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临走的时候,袜子又掏出几百块钱给了小刀娘,才在两老的挽留下离去了。但是到了袜子才发现,他怎么也开不了口去告诉两老张刀出事了。
远宏村这几年发展的也还可以,村里也有了几间小旅社,袜子登记了一间房子便跟平等王住下了,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他可不打算现在就离开。
晚上,袜子将那晚在果园的事告诉了老平,老平眉头大皱,许久才道:“这,人死了,鬼魂应该会进入阴间界,若在人世间逗留,不久就会飞灰湮灭,除非有大仇怨,或者尸体被人控制了才会游离在人世间,不得超生的。”
对平等王这个老神棍的话,袜子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大仇怨也许有,但袜子隐隐觉得,张敏的魂魄应该是被人控制了。
“我……我好辛苦……救、我……”
那晚果园里女鬼的话语此刻再次在袜子的记忆中响起,当天晚上一直到凌晨一点多袜子都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
“呼~”
黑灯瞎火中,袜子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拽着平等王的胡子,就将这小老头也给拽醒了,迅速的将衣服套在身上,拿起傍晚时在村小卖部买的小手电筒,操起旅社楼下的一把破铁锹,二人就匆匆的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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