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残缺本欲斩尽杀绝,满地尸体上飘荡着的冤魂。有的还在因没有消失痛苦而呻吟,有的坐在自己的尸体上哭泣,有的还在为这恐怖的场面颤栗,有的在乱尸之中收寻这自己被斩断的肢体。
经历过一次生死的冷残缺,不由得一声叹息。放下长刀,大喝道:“还不快滚!”幸存之人,如梦方醒,大叫着四散逃去,有人仓皇落马被同伴的马匹踩死在地上,有人根本不知道要逃向何处,双手抱头伏在马背上哭嚎,任由马匹奔走。他们来时耀武扬威,去时却如丧家之犬。不可一世的气焰,就这样在冷残缺的刀下颓尽。
冷残缺收起宝刀,大步离去。
关外的烧刀子,酒性极烈。冷残缺却能一口饮下半斤之多。酒楼上的人都在惊异看着这位豪饮的酒客。冷残缺的心中却自有一翻思绪:“自己的恩怨,兄弟的血仇,师父的交代,荒山上那一老一少埋葬自己的恩情,这借来的不知名的身体,还有哪个帮过我的小仙子。我怎么会想到她呢!”冷残缺笑着甩了甩头:“要做的事情太多,该从哪个先做起呢?”
酒楼外一片吵杂,无数白衣武士将酒楼围住。一位粉面朱唇,腰中配剑的白衣公子,带着一位绝代风华,亦配着长剑的少女走进楼来。白衣公子走到冷残缺的身前一揖到地:“这位兄台请了!”
冷残缺并未答话,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还礼。
白衣公子不以为忤,笑道:“在下金凌燕如萍,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冷残缺心中一动,武林七雄之一的燕公子!随即答道:“在下贱名,有辱尊耳,不说也罢,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燕公子笑道:“在下成心与兄台结交,兄台何必距人于千里之外呢!”燕公子一顿道:“弊属下,昨日在城外冒犯兄台,承蒙兄台惩戒,在下特来向兄台道歉!”
冷残缺一声长笑道:“我杀了你的人,你还向我道歉,真是笑话!”
燕公子道:“弊属下在外飞扬跋扈,在下早有心惩戒,此次蒙兄弟加以薄惩,在下非但要向兄台道歉,更要向兄台致谢。在下已在寒舍略备薄酒,敬请兄台光临寒舍,在下向兄台陪酒致意!”
冷残缺冷笑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往!”
燕公子身后的少女,冷笑道:“阁下是否害怕,这是鸿门宴不敢去呢!”
燕公子微叱道:“小妹,不得无礼。这位兄台绝代风标,英雄盖世岂会害怕!”转首对冷残缺道:“这位是舍妹燕如梦,自小娇生惯养,刁蛮任性请兄台见谅!”
如梦笑道:“他若是英雄为何连名都不敢报!还推三阻四的不敢付宴!”
冷残缺明知两人一搭一唱是在有意激将,仍心头火气。一声大笑:“在下冷残缺,生于草莽,一向不知怕为何物!既然两位成心相邀,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冷凌狂傲之态中,带着一股天生的野性,看在早已经看腻了男人阿谀奉承的嘴脸的燕如梦的眼中,不由得让她砰然心动,一双美目在冷残缺的脸上转来转去。冷残缺视若无睹仰头喝下碗中余酒,提刀离座,这一举动不但刺伤了燕如梦的自尊,也让她对冷凌更加另眼相看。冷残缺当先一步走出酒楼,燕公子跟在他身后为其指引。
武林七雄之一燕公子的宅邸自然是非同凡响,武林众人皆以能进入燕府内宅,而冷残缺高坐宴席首座。既不向人敬酒,也不与人搭话,只顾自斟自饮一干陪坐的高手皆怒目而视。燕公子心知奇人多怪癖,故也不以为尴尬。只有燕如梦的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瞟视着冷残缺。燕公子左首一满脸阴相,老者一声冷哼。低声道:“那里来的这个不知礼数的野人!”冷残缺与燕公子具听在耳中,也都装做恍若未闻!
燕公子首先起身,向冷残缺道:“弊属下,对冷兄多有冒犯。在下这里先行赔罪。”说罢一躬到地,又举起酒杯,向冷残缺敬酒。冷残缺并未起身单手举杯一饮而尽。众人对冷残缺,鄙视,恼怒之情更盛。
燕公子干笑一声,想手下喊道:“抬上来!”
只见两名大汉抬上一个巨大木盘,木盘上是一座人头堆积的小山,人头仍在滴血,似刚刚砍下不久。燕公子道:“冒犯兄弟之人,小弟已处决,请兄台原谅小弟督下不严之罪!”为拉拢冷残缺,他竟不惜杀死自己数十名属下,可见其枭雄心性,刚对燕公子心生好感的冷残缺,由心底生起了无限厌恶。冷冷道:“公子,自愿惩戒属下与我何干?”燕公子脸色一变,席尖数人腾身站起,待要发作。看见燕公子示意之后又怏怏坐下。
燕公子哈哈干笑两声道:“兄台所言极是。”未打破这尴尬局面,燕公子轻拍双掌,屏风后走出一名美艳舞姬,燕公子道:“此女乃是小弟,高价购进金凌第一名姬,特为冷兄献上一舞以助酒兴!”
舞姬向燕公子及众人盈盈一拜,翩翩起舞,一双美目不时暗送秋波看得众人如痴如醉。一舞之后,厅内掌声如雷。
燕公子笑道:“冷兄觉得此女如何?”
冷凌随口答道:“美目盼兮,却是不凡。”
听见冷凌的赞许,舞姬一脸惨白的望向燕公子,燕公子冷漠道:“下去吧!”舞姬一声惨叫:“公子——”燕公子挥手道:“带下去!”两名大汉,将瘫倒在地上的舞姬拖了下去。不多时一名大汉,手托一个盖有红布的玉盘,走到冷残缺面前,单膝跪倒将玉盘高举到冷残缺的面前。燕公子亲手将红布取下,玉盘中竟是两颗血淋淋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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