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他隐隐约约看到(其实是感觉到)一只灰朴朴的人影慢慢来到床面前站住,外部形状看应该是女子,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被一层显灰色的雾气包裹着,透过这些气体状物看进去,这东西好象穿了一件蓝色的衣服。
人影的出现令他感觉极不舒服,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哽在胸口,让他呼吸不顺畅,这个人影周围的气氛当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怖和阴森,仿佛深夜独自路过遍地荒坟的山野一样紧张。
他察觉情况不对劲,于是努力挣扎,想要离开这张床,跑到走廊里去,但是迷糊当中他的四肢好像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了。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而眼前这情形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要怎么才能醒来?他感到焦虑。
噩梦
终于有人回来,是乐平,门推开之后,一些新鲜的空气涌进来,伴随着呼喊,武天叫了一声,翻身坐起,摆脱了那个亦幻亦真的梦魇。
床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光线从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几只苍蝇不知疲倦地飞来飞去。
“我就是喊了一声你的名字而已,用不着这么夸张地回应吧?”乐平有些惊讶。
“我睡着了,做了一个糟糕的梦。”武天喘着粗气。
“又做噩梦了?”乐平四处看看,“这里感觉老是阴森森的,不怎么对劲,不太适宜人类居住的样子。”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坚持过了春节再走,把应该领到手的奖金全拿到手,决不能让胖经理那混蛋得逞。”武天说。
“我没地方可去,否则真不想干了。”乐平坐到床沿,一手托腮作沉思状。
“另找一份像目前这样收入水准的工作应该不难,如果不怕苦不怕累的话,还可以挣更多钱。”
“咱们不都是因为懒惰和怕吃苦才到这里混的吗?”乐平点燃烟开始抽。
“我当过建筑工,那会收入不错,比现在多一倍不止,可是后来工地上不怎么回事,一个多月时间里死掉了四个熟练的工人,干活的时候我老觉得身后凉嗖嗖的,好像谁跟着,往自己脖子里吹气一样,所以才辞职,休息了几天之后到超市里工作,当时觉得这儿年青女人多,运气好的话有希望勾搭上一个漂亮的,就算没办法娶来做老婆,大家恋爱一下也挺有意思,结果混了快一年,还没泡上一个妞。”武天沮丧地说。
“那是因为你眼界太高,太挑剔,其实悄悄喜欢你的女人有不少呢,你干嘛老是盯着最漂亮的那几个,她们全都有主了,就算失恋了也要继续想办法找款爷,你跟我一样是穷鬼,应该头脑清醒些才对。”
“你说的有些道理,看来我应该调整一下战略战术,把目标的档次降低一些。”武天勉强笑了笑。
这时武天嗅到一些难闻的奇异味道,很像屠宰场冲洗血淋淋的地板时的味。
乐平也有所察觉,当他低下头之后,看到脚底下有些湿乎乎的紫色粘液,浓烈的腥叶显然正是源于此。
“这是什么东西,哪来的?”乐平惊讶地问。
武天把脑袋伸出床外朝下看,被这些脏兮兮的玩艺儿吓了一跳,他心头一阵紧张,猜测这些可疑的液体来自于那只坛子。
骨灰坛
武天蹲在床前,低头往下看,满腔惊恐地发现,那些紫色的液体果然来自于坛子,灰白色的陶罐表面不知怎么回事有大量的类血液状物渗出,但是看不到裂纹或者破损,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
乐平说:“这是什么东西?很诡异的样子,看上去觉得很不舒服。”
武天小心翼翼地把坛子拖出来,注意让自己的手指没有沾染到紫色液体。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血腥味,非常难闻,很像是开水烫鸡毛那种味。
大概是接触到亮光的缘故,陶罐表面的脏污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仅仅几秒钟之后再也看不到,曾经流到地板上,并且让乐平的鞋底踩到的那些粘稠液体也没了,一丁点痕迹都未留下。
如果不是有两个人一同看到此情形,武天简直会怀疑自己眼花了,他惊讶地说:“怎么会这样?”
“你做了什么?这东西从哪弄来的?”说话的同时,乐平退到靠窗位置,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似乎这样能够更安全。
“我前天从一位自称刑大师的年青人那里买来的,据说可以带来好运,还可以修理憎恨的人。”武天紧张地回答。
“我看这是一只骨灰坛,很邪门啊。”乐平说。
“外观跟咸菜坛没有什么不同嘛,你凭什么说这是骨灰罐?”
“比普通的骨灰坛更大一些,没准死掉的是一名大块头巨人,所以骨头特别多,得这么大的罐子才能装下,也可能是是两到三具尸骨的骨灰集中放置到一起。”乐平表现出很有经验的样子,这是由于他有一位在殡仪馆工的亲戚,由此了解到一些相关的情况。
武天感到紧张,手在发抖,差点把坛子扔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养鬼?
是不是上当了?让刑大师给骗了?
“我该怎么办?”武天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曾经听到过的种种可怕传说顿时涌现在思维当中。
“赶紧找那个把东西卖给你的人,申请退货,你才买来两天,应该可以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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