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便找了家小饭店,要了两碗碎肉米粉。吴来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程寂胃口不太好,只吃了两三口便停住了筷子。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吴来关切地问道。
“不想吃。”
“那你吃点别的好不好?刮粉?凉粉?臭豆腐?槟榔竽?”
吴来说一样,程寂摇一下头:“心里总觉得不太痛快,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吴来柔声问道,握住了她的手。
“可能是吧,我觉得很多谜团还没解开,这几天右眼皮跳得厉害,心里也莫名其妙的发慌。”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也许会感觉好一点。”
两人手牵着手,在城里信步逛了逛,临近中午时才踱回雁西街。远远的看见程家门前站着一个高瘦的人影,那人见到他们,立即迎上前来,剑眉朗目,浑身上下散发出阳光般的刚毅,却是邓一生。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给你打电话了。”程寂恍然想起,连拍脑门。
“昨晚没等到你的电话,我还怕你出什么事呢,一早就赶了过来,好在你家在雁西街上比较出名,不难打听到!”邓一生说着,掏出一叠复印纸,“这是关于一九四九年湘西南解放战争的一些资料,可能不够全,你先用着,回去我再帮你查。”
程寂接过来,随手翻了翻,好像有“衡宝战役”、“林彪”等字眼,她将资料递给了吴来。
邓一生仿佛这时才注意到吴来的存在,友好地笑了笑,彬彬有礼地伸出手来:“你好!”
吴来跟他握了握手:“辛苦你了,进去坐坐吧。”
屋里已经一个月没住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散布在各个接触空气的物体上。父亲的照片挂在对面墙上,以微笑欢迎女儿的归来,程寂鼻子有些发酸,拿来抹布擦了擦桌凳,招呼邓一生坐下。
“家里没人住,没烧开水,真不好意思。”程寂抱歉地说道。
“你又跟我客气了!”邓一生表情有些不满。
“铛铛铛……”座钟一连敲了十二下。程寂到附近的小饭馆买了几份小炒回来,三个人对付着吃了一顿。
“对了,你们上衡山做什么?”邓一生放下筷子,掏出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
程寂将前天晚上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邓一生听得眼都直了:“还有这种事?你回到了一九四九年,并且看到了已经死掉的人?”
程寂点点头。
邓一生思索着:“这么说,前段时间发生的离奇事情都跟那个阿水有关了?”
“应该是的,不过她对我们好像没有恶意。”
“那个防空洞离这里远吗?”
“不远,出门沿街往西走两百米就是胜利山,它在西峰顶上。”
“今晚你们是打算在这里等她呢,还是进防空洞去找她?”
“在这等。把戒指还给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向她问清楚。”
“你们要小心一点,这事真太邪了。可惜我明天早上有课,不然也留下来跟你们一块。”
程寂笑着说道:“是呀,夏琴还说要跟你去防空洞呢。”
邓一生的脸红了红:“别取笑我!”
他看了看表,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
“再坐一会吧,刚刚吃完饭呢。”程寂一边收拾桌上的残局,一边挽留他。
“不了,晚上还得备课。”
吴来也站了起来,客气地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还有事,我们就不留你了。辛苦你跑一趟,谢谢!”
“没什么,我跟程寂是老朋友了。”邓一生淡淡地说道。
程寂收拾完毕,和吴来一起将邓一生送到车站。一路上吴来不爱说话,回到家里,程寂关上门,伸出手指刮他的脸,笑着说道:“醋坛子!醋坛子!”
吴来哼了一声:“谁说的?我吃他的醋干吗?”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巴不得人家赶紧回长沙,免得在这碍你的事。”程寂连连叹气,“你呀,要是有人家一半风度就好了!”
“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吴来俯身搂住她的腿,一把抱了起来。
程寂双脚悬空,扬起头故意不看他。吴来手有些酸了,要把她放下来,程寂使了个诈,突然膝盖一弯,脚往后翘起,吴来以为她落地了,手上刚一松劲,猛然觉得前面一空,重心前倾,差点扑倒。
程寂咯咯直笑。吴来气得不行,扳住她一使劲,将她横着抱了起来,走进里屋,用力甩到床上,纵身扑上来,压住她的身子,咬着她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道:“竟敢说我没风度,这就是你的代价!”
程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一拉,窗帘遮住了明亮的阳光,将浓浓的温馨罩在这片小小的天地中。
暮色降临,明月高悬,长沙的中秋之夜。
校园处处见笑颜,晚会的欢闹声穿梭往复。淡淡清香透过玻璃窗的缝隙,在办公室里织成一张迷网,中人欲醉,那是丹桂的芳香。
邓一生握着的钢笔不时在备课本上划动,思绪却时断时续,需要作出极大的努力才能集中到明天的课上。思念的琴弦被桂花暗香轻轻拨动,却奏出不成调的酸楚曲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我自翩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