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霍玉鸣和张许在上面指引,他们这次寻找回去的路没再发生意外,虽然偶尔还听到娃娃鱼的叫声,可他们再不理会。回到宿营地里,见两人确实无恙,霍玉鸣与张许都放下心来。经过这样的冒险,霍玉鸣觉得自己与众人似乎亲热了许多,而张许在短暂的喜悦后又变得沉默了。
“没有什么危险,你尽管放心,之所以没有别的动物,可能与潭里的气味有关,硫磺可以驱虫的。”
就在众人互道晚安要各回帐篷的时候,孟楼突然对张许这样说道。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张许抬头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不放心那两个傻瓜,他们一定还跟着。”孟楼淡淡地说,然后再也不看她,自顾自地进了帐篷。
“你!”张许眉头竖了起来,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一夜安静,只有胡海的鼾声与娃娃鱼的鸣叫相伴奏。次日早,当孟楼起来的时候,迎面就遇上张许。
孟楼露出个微笑,张许却装作没看到,各拿着各的东西开始洗漱。他们的早餐就是胡海的拿手好戏方便面,吃的时候尽管胡海与霍玉鸣百般努力,可孟楼与张许仍然是淡淡的,既不是互不理睬,也不是前几天那种亲近。
顺着昨晚的那条小溪,他们来到那瀑布边,白天可以看得很清楚,这小瀑布最多不过八米高,两边山石上长满青苔,根本不可能从这下去。而瀑布下的水潭大约有二十多平方米,与其说是水潭,还不如说是个骨潭,无数白骨相互依拄,将小潭塞得满满的。瀑布的水下去之后,从这些白骨间的缝隙缓缓流走,消失在一片茂密的草木之中。
孟楼眯着眼看了会儿,这瀑布座东朝西,望气术中称之为“吐阳而纳阴”,瀑布下的山谷周围两山对峙林密草深,堪地术称之为“聚精而敛华”。有些遗憾的是这山谷走向不是南北,否则这里将是极佳的墓穴地点,风水堪舆中称之为“龙吐珠”。即便如此,这里也是非常好的墓地,那些白骨位于这儿,单从望气堪舆术的角度而言,倒不是件坏事。
可是当他的目光停留在这些白骨上时,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恐惧感再度浮现出来,像是寒流猛然来袭,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绕过去吗?”只是些骨头,霍玉鸣并不害怕,她怕的是夜晚看到的那些磷火。
“还不知道要绕多久,就这样吧,用绳子滑下去!”胡海看了半晌,觉得绕道太麻烦,他心急,因此提出这个建议。
孟楼也赞成用绳子滑下去,不过不是在瀑布这里,这儿的岩石太滑,也太陡峭。他收回注视着白骨的目光,指向靠北些的一棵大树:“那儿,我们从那儿下去。”
这棵大树是一棵老松,足有两人那么粗,至少生长了上百年,树身很高,霍玉鸣目测有二十米左右。从他们立足的地方到这棵松树,看上去并不远,可众人还是绕了近四分钟,当他们靠近松树的时候,孟楼突然一罢手:“停!”
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大松树根部,他们原来的位置看不到这里,可靠近了就能清楚地看到,松树根部拴着一根绳子。
这种绳子孟楼与胡海并不陌生,当初胡海的钉枪上绑着的就是这种特制绳索,最大可以承受五吨的拉力。松树上当然不会长出绳子来,很显然,有人用这根绳子下到谷底。
半晌,他们没看到动静,孟楼与胡海当先,四人缓缓接近那棵松树。站在树根部悄悄下望,下面也同样静悄悄的,看不到任何人影。
“六个人,有一个女的……”霍玉鸣细心观察着松树下的痕迹,过了会儿说道:“也有可能是个身体很轻的男的,大约是一两天前到的这里,从这里下了谷。”
“你怎么知道的?”胡海有些不信。
“用脑子!”对于他的怀疑,霍玉鸣非常不爽,因此简单明了地回答。
孟楼用力拍了一下松树,环视四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没有介入霍玉鸣与胡海的争吵。张许看着他,蠕动了下唇,本来准备问话的,但后来又收了回去。
“这棵松树很怪。”好一会儿,孟楼终于说道:“你们看,这棵松树周围全是竹子,只有这一棵孤零零的松树。它生长的地方,是附近最方便下谷的地方,虽然还是很陡,可是却形成了一个可以供人踩踏的斜坡。”
“你是说这棵松树是人种的?”霍玉鸣惊讶地问道,这棵松树至少有上百年的寿命,难道说百年前就有人在这种下了它?
“估计是的,当年有人为了方便,特意在这里种了松树,其实这的土质并不是很适合松树生长,我想连松树下的土,都是他有意移来的。”又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土壤后,孟楼近乎肯定地回答。
“我靠,你们还真是有闲,当是出来散心的吧?这些问题有什么好追究的,快下去吧。”胡海等得不耐烦,当先抓着绳子滑了下去。
谷底比起上面要阴冷得多,而且植物上的露水很重,他们的衣服几乎都被打湿了。好在几人都年轻,身体强健不怕这点湿寒,他们小心翼翼转过几堆乱石,终于接近了那骨潭。
这些堆积如山的白骨只怕有几千具之多,而且都与他们昨夜在上面看到的一样,是那种一米二左右的白骨。因为是白天,虽然这里背阳,可众人还是清楚地分辨出这些白骨与人骨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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