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气作禽兽布阵,乃大凶之兆,云色赤红,必有血光之灾……”孟楼心中的愉悦已经荡然无存,他想起家传的望气堪地术中这样的说法。还没等他深思,这些云又变了,所有的飞禽走兽都消失不见,以他为中心,开成一个巨大的圆,这圆仍是血红色,像个螺旋形的旋涡,在这旋涡中间,则是一只喷涌着诡异光芒的金色的眼。孟楼与这只眼对视,一股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刹那间占据了他全部身心,他觉得无法控制自己,忍不住大叫起来。
“孟楼……孟楼……”
那只喷涌着诡异光芒的金色的眼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随着那声音的呼唤,孟楼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住自己,将自己向那金色的眼拖去。他努力挣扎,可是那力量仿佛是一根牢固的绳索,将他紧紧缚住,甚至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他看到周围有许多东西都被那金色的眼睛吸了进去,既有飞禽走兽,也有鲜活的人。汗水从他的额头涔涔流出,恐惧紧紧攫住他的心脏,他全力挣扎,拼命喊叫,想要从那金色的眼睛的凝视中挣脱。
“孟楼……孟楼……”那呼唤声更加近了,也更加让他恐惧,他用尽全身力气,猛然瞠目一跳,然后觉得头上砰的一痛。
“你怎么了?”胡海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孟楼喘息着四顾,自己还是在火车中,还是在自己的铺位上,在他面前的,除了胡海,还有两个乘警。大概是他在梦里大喊大叫,惊动了列车上的乘警,所以来看看吧。
“没……没什么。”孟楼推开搭在自己额头的胡海的手,梦中的一切似乎还在眼前,这些情景还是第一次梦到。他看了枕头一眼,在枕头下的包里放着金匮六壬盘,自从得到这玩意后,各种各样的梦似乎总是在纠缠自己。
“你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叫医生?”一个乘警问道。
“不,我很好,谢谢。”孟楼终于回过神,他淡淡地拒绝了。
“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只不过做了个噩梦。”孟楼说道。
两个乘警交换了一下眼色,另一个年轻一些的乘警看了看胡海,又看了看孟楼:“能给我看看你们的票吗?”
看车票只是一个引子,孟楼明白这一点,他有些无奈地将票递了过去,果然,对方并没有怎么仔细检查车票,很快又提出一个要求:“你们的行李能给我们看看吗?”
孟楼与胡海只得把自己的行李搬下来让警察一一翻看,那年轻一点的警察在翻动着他们的箱子,年长些的则不动声色地望着两人。行李里当然不会有什么违禁的东西,简单地翻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将行李还给了二人。
正当孟楼与胡海又将箱子搬上行李架的时候,那年长一些的警察忽然伸出手来,把孟楼的枕头翻开:“这里面是什么?”
枕头下是个小旅行包,包里除了两本书,就装着金匮六壬盘。胡海眉头拧到了一起,有些愤然地盯着两个警察,显然,这才是他们想看的东西,开始那半天,都是前戏而已。
孟楼慢吞吞地打开了旅行包,将里面的书抖了出来,而金匮六壬盘则抓在手里。两个乘警仔细打量着这东西,这不是什么危险品,他们自然看得出来,但很明显,这是文物。
“文物啊?”年轻一些的乘警嘟哝了一句,用一些讥讽的眼神看着怒气冲冲的胡海:“从哪淘来的?”
“乘警同志,就算是文物又怎么样,哪条法律说携带文物违法了?”胡海最讨厌别人这种眼神,他昂着头辨解道。
“嗬,还嘴硬……这样吧,请你们二位跟我们走,到了下一站后下车协助调查。”
孟楼拉住胡海,这家伙胆大冲动,不能让他乱来。不过现在的情况他也没有好办法,他掏出手机想给霍玉鸣打个电话,可是也被乘警阻止了。
“我靠,连电话都不能打,你有枪就很了不起啊?”这让胡海气急败坏,他们要赶时间与张许会合,晚到了没准就会误事。
“你说什么?”那年轻的乘警眉头一拧。
眼见要出事,车厢里的人都向这边投来关注的目光,孟楼觉得头大如斗,他本来就不愿意跑这一趟,如果不是担忧张许的安危,他会毫不迟疑地拒绝霍玉鸣的请求。偏偏还没到目的地,就惹来这样的麻烦,这实在是让人烦躁。
“等一下,等一下。”正当他绞尽脑汁思考解决办法时,一个女声突然传了过来,接着,一身便装的霍玉鸣排开围观的人,出现在孟楼与胡海的面前。
见到她,孟楼长出了口气,胡海也露出惊喜的笑容:“美女,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油嘴!”霍玉鸣瞪了他一眼,虽然没有出声,但从她的唇形上看,她是说出了这两个字。她将那个年长些的乘警拉到一边,将自己的证件给他看了,然后嘀咕了几声,那个乘警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表情,慢悠悠地转了回来:“原来是这样,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走吧。”
年轻的乘警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拉走,围观的人没有看到霍玉鸣给乘警看是什么,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这个漂亮的女孩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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