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如果当时就想你死的话,你绝对不会活到现在。”蚯蚓王的声音这次不是从石椁中传出来的了,他正从甬道中过来,恰好听到了孟楼的问话。
“那么现在呢……前辈的意思是,现在就想我死了?”
“孟楼兄弟,很可惜,如果你不是和这女警察搭上了关系,咱们这一次仍是好聚好散,这孙悟空夫妇墓中的宝货,我们还可以分你们一些,反正背后雇我们的人又没有说全要。”蚯蚓王手中提着枪,他背着个包,进来之后仍小心翼翼地在墙角点了一只蜡烛:“没有你的金匮六壬盘,我们还没办法进到这里。还有,那阴阳月洞门,你解得挺漂亮啊,连我都被拦住了的地方,不得不绕道穿墙呢。”
他在这种情形下仍点燃蜡烛,这虽然好笑,可是孟楼等人却没有谁能笑得出来。
“你说过不杀他们。”阿芸盯着蚯蚓王,脸上表情非常不友善。
“我确实对你说过,我不想杀他们,直到现在我也不想。”蚯蚓王冷笑了声:“但这女警察上次捉了我和眼爷,此仇不报,我和眼爷怎么在同道面前抬头?而且这女警察她追着我和眼爷不放,今天不做掉她,必定会留下后患!”
他说到这里,又冷笑了声,看着孟楼与胡海:“以二位的性格,自然不会眼看着我杀掉她,对不对?”
“靠,屁话!”胡海胸脯不停地起伏,额头青筋直冒,他极力忍耐,才没有冲上去。
“所以我也只好对不住了,把你们一起……”
“蚯蚓王,你知道我是聚宝堂张家的人。”张许心怦怦直跳,但外表上她还保持着冷静:“你以后不想吃这碗饭了么?”
“我老了,眼爷也有退意,做完这一次活儿,这辈子就都不愁了。”蚯蚓王扫了她一眼:“也不怕你们拖时间,那个拿着游戏机到处乱逛的小子已经先你们一步,不会再有什么变化啦。”
孟楼看着蚯蚓王,他的手上也不知是怎么画的妆,弄成他们在龙首岩看到的那个类似于猴爪的样子,孟楼叹了口气:“蚯蚓王,我还有一个问题,在火车上是你偷拿金匮六壬盘吧?”
“是我一个徒弟,你没见过的。”蚯蚓王呲牙一笑:“在龙首岩引你去双圣庙的才是我,留下那块砖头的也是我,挂起望远镜让你们进洞的还是我。”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需要金匮六壬盘的?”孟楼又问道。
“这可不只一个问题了,而且,这个……眼爷比我更适合回答。”
孟楼把目光又投向了生死眼,生死眼悠悠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这事话长,说不完的。”
“能说多少说多少,让我做个明白鬼。”孟楼坦然说道。
“唔,我是香姬门人。”生死眼缓缓道。
“香姬门人?”
这个词,对于孟楼和胡海而言都还比较陌生,但香姬这个名字则让他们心中极度不安。这个香姬,应该就是指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陈香姬,她的计划因为意外而未得逞,晚年郁郁而终,难道说她还留下了什么传人?
“我,神农寨,都是香姬门人后裔。陈香姬苦心经营了十余年,虽然未能像西汉吕后那样执掌国政,可也不会甘心就此放弃,她晚年还是传下三支传人,我这一脉便是其中之一,而这位齐天大圣孙悟空与他的道侣通天大圣则是另一支。”
“那第三支呢?蛮酷的嘛,搞得跟武林门派笑傲江湖似的,还分剑宗和气宗啊。”胡海的好奇心一直很重,不禁追问起来,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场合。
“呵呵,至于这第三支嘛,据说在五代十国的末期就已经远渡海外,躲避战乱去了,之后传闻他们最近次于大陆出现还是在清朝康熙年间呢,那时候正赶上三藩之乱,业界(也就是盗墓界)的一帮高手都受到吴三桂的邀请去云南动一个先秦时代的‘滇王妖墓’,没想到我们第三支的传人就突然出现了……”
生死眼说起自己的师门来不由得很是兴奋,看来他是由衷得热爱着自己出身的这个神秘而又另类的门派所谓的“香姬门人”啊——事后孟楼如此评价道。
“行了,眼爷,都知道你们‘香姬门人’一直是俺们业界同仁的传奇和楷模啦……但时辰不早了,诸位该起程了。”蚯蚓王这时插了进来,他看了看墙角的蜡烛,一丝隐忧从他脸上掠过。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蚯蚓王前辈。”孟楼一直在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他这动作没有逃过孟楼的眼睛,他忽然说道:“你在过了血池狱后,是不是在台阶边上点了根长生烛?”
“是又怎样?”蚯蚓王脸色仍然不好看。
“那根蜡烛被风吹熄了。”
这原本是一句非常普通的话,但在蚯蚓王这样常年与古墓打交道的人来说,不亚于有人告诉他背后有只老虎。他脸上神色一变,厉声说道:“我……”
随着他这一句话,突然间,原本被阿芸击昏的霍玉鸣一个翻滚,手中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把枪,对着蚯蚓王握枪的手就是一枪。
蚯蚓王注意力都集中在孟楼身上,枪也指着孟楼,当他用眼角余光看到霍玉鸣动的时候,本能地调转枪口,然而为时已晚,霍玉鸣一枪击中了他的右手,他手中的枪应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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