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注意,准备战斗!”这是我父亲入洞以来,第三次吼出这一嗓子了,那黑压压的浮尸不知有多少,其中绝大多数尸体已经腐烂得只剩下几只肮脏腐臭的脏器,这么一片东西涌上来,对人心理所形成的压抑感是可想而知的。
哒哒哒,老歪叔的歪把子机枪急促的响了起来,黑暗之中,霎时间绽开了大片大片的明丽火花。那是浮尸体内的惰性气体与氢气燃烧的时候发出的极光,映照得整座洞窟异光四射,奇彩纷呈。
借着那强烈的电火花,我父亲抽空扭头往山顶上看了一眼,他顿时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呻吟:
“我日他亲姥姥哟,这哪是什么山啊,这他妈的明明是一根巨大的石笋柱!”
【5.战火如焚】
的确,他们一直以为是一座地下极峰的那座山,实际上不过是一根巨大的石笋柱,支撑着洞穴的拱顶,石窟顶部生成的积水流淌下来,在巨型石笋柱的顶部形成了一条溪涧,溪水湍流而下,形成了水潭上部的瀑布。
此时,黑压压的浮尸正从洞穴顶部的各个方向向这边聚拢而来,将我父亲他们几人围困在当中。
没办法,不能让这脏东西接近,只能是一个打字。
疯狂的扫射之中,我父亲慢慢的想明白了这些浮尸的来历。这座上古洞窟虽然幽深,但地面上那座惑人心智的蚩尤冠却是许多灾难的源由,那蚩尤冠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座小土丘而已,但实际上,那土丘表面的土质形成的恰恰是刑天氏大脑的沟回纹络图,只是因为距离遥远,所以对人的心理影响弱了许多。
但一旦有人过近距离的接近那座小土丘,掘动上面的土又或是在小土丘后面撒尿,这个过程都会被刑天之脑所催眠,催眠之后的人之所以疯疯颠颠的到处乱跑,只是因为那些被催眠的人正在寻找进入地下迷窟的入口罢了。
自刑天被黄帝斩首以来,有多少岁月了?
这些年以来,又有多少无辜的人被那怪脑所催眠,沦为了地阴暗魔域的牺牲?
现在,这些牺牲者全都在这里。
它们飘浮在空中,为体内寄生的鬼虫子所驱动,向着我父亲他们逼近过来。
一旦被这东西碰到,不要说让那鬼虫子钻进自己的身体里,就算是溅一身的尸水尸液,也是八辈子的晦气!
将葛教授的身体横过来当做掩体,我父亲用脚将那两只份量越来越轻的装备袋拖过来,递给丁思梵一支手枪:“小丁同志,记住要留一颗子弹给自己,别让那些东西弄脏了你。”
丁思梵接过枪,向着我父亲嫣然一笑:“夏大叔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好丫头。”我父亲拍了拍丁思梵的肩膀,心里却是酸涩难言。
他以为他的到来,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丁思梵救出去,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还需要告诫丁思梵要留一颗子弹给自己,一旦抵挡不住浮尸大阵的攻势就要先行自杀,这对于我父亲这种自高自大的人来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老歪叔显然也有这种感觉,他扫过几梭子之后,看看子弹越来越少的弹夹,对我父亲说道:“老夏,这地方易攻难守,我们四面受敌啊,子弹又越打越少……你能不能找到一个适合的掩体?”
“掩体倒是有,”我父亲扔出一颗手榴弹,苦笑道:“只不过,我担心你不敢去。”
“你说的无非不过是蛩盆蜇伏的那个山洞。”老歪叔叹息道:“事情明摆着,这浮尸的数量比我们带的子弹多得多,打不胜打啊,只能琢磨着跟那只九头怪物挤一挤了。”
“那我们走好了。”我父亲一只手提起葛教授脚后跟的绳子,老歪叔则是用手抓住葛教授后脖颈处的绳子,两人都是单手持枪,且战且走。我母亲丁思梵居然提了两支手枪,左右开弓,居然是威风凛凛,飒爽英姿,看得老歪叔连眼睛都直了:
“哎哟老夏真有你的。”老歪叔羡慕了:“这小丫头片子还真行……赶明儿我也得认个这样的大侄女儿……”
【6.天煞夺魂】
据我母亲在她的私密日记里写道,自从我父亲将她从王莽地宫中救出去之后,她就非常仰慕“夏大叔”的铁血风采,所以央求她母亲送她去军队里参加了训练,练出了一手好枪法。这次她和我父亲在一起,存心卖弄,双手持枪连珠炮般的发出,打得半空中那些浮尸纷纷爆裂,看得我父亲咧开大嘴嘿嘿傻笑。
如果丁思梵当时仔细瞧瞧我父亲那张脸的话,就会知道,其实我父亲根本不欣赏她的表演,原因说起来很是尴尬:他们的子弹已经所剩无几了。
来的时候,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这上古岩洞竟然是如此的幽深,里边的邪物又是如此之多,虽然他们带了足足200公斤的装备,只燃烧弹就是七枚,火箭七枚,可是这些东西,早就打光了。
实际上,这些浮尸最适合采用强力火器狙击,可是我父亲他们的手中,此时就有老歪叔的歪把子最猛,剩下来的,除几枚留待最后与敌偕亡的手榴弹之外,他们差不多已经说得上是山穷水尽了。
如果不是如此窘迫,谁又有这个胆子跑去找那上古怪兽蛩盆的麻烦?
丁思梵扬手,一枪击在一具浮尸胀鼓鼓的肚皮上,打得那腹中氢气爆炸出一片明丽的火花。然后丁思梵颇有几分自得的甩了一下头,偷眼看看我父亲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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