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它什么?”我父亲问道。
“我恨它……”丁思梵吱吱唔唔的道:“这东西太丑了……”
“丁思梵!”我父亲勃然大怒:“难道这里数万名惨死的工匠及他们家人的哀号声与那淋漓的鲜血,还不足以警醒你吗?你看看这豪华的地下宫殿,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莫不是劳动人民的血与汗,可是那些工匠们却被王莽用最残酷的刑法所处死,目的只是为了强夺这些善良人的精元,以滋补他一个人成仙得道,你曾亲耳听到过那些工匠们被剥皮抽筋时的绝望哀号,你曾看到过那势如河川的无辜者的鲜血……对了丁思梵,如果这些血淋淋的教训还不足以警醒你的话,那么刚才呢?刚才这东西为了获得阴阳相济之气,竟然惑乱了你的神智,让你丑态百出……”
“我操你妈王莽……”前面那些谆谆教诲倒还罢了,突然听到我父亲提到刚才她失态的情形,丁思梵大为羞恼,她才刚刚十六岁,心地善良而纯净,而且一直视我父亲为“大叔”,根本就没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却中了这只黑居阴恶的圈套,让她生平第一次“失去了淑女的心态”,那在她来说实在是生平最难以羞齿的事情,如今再让我父亲一番“思想政治工作”,顿时气恼攻心,脱口骂出她有生以来的第一句脏话,顺手操起近前的一柄青铜剑,冲那怪物就扑了过去。
“对了,没错,就是这样……”我父亲高举着青铜戈在一边保护着她,两人凶猛的冲向黑居,剑戈齐下,打得那东西横飞竖跳,到处乱跑。
两人在宫殿里穷追黑居,见丁思梵明显力气不支,而那怪物似乎还在琢磨着在她身上打开缺口,我父亲急忙给她打气:“来,你跟我喊口号。”
丁思梵道:“好……喊什么?”
“打倒反动派王莽!”我父亲喊着,狠狠的一戈戳了过去。
“打倒反动派王莽!”丁思梵跟着喊,也一剑剁了过去。
“誓将革命进行到底!”我父亲呐喊道,横飞一戈,将那东西从悬梁上打下来。
“誓将革命进行到底!”丁思梵喊着,一剑剁在那东西的尾巴上。
“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我父亲喊着,想顺势一戈捅死那东西。
“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丁思梵喊着,一剑虽然没有砍到,可是那怪物已经吓得逃无可逃了。
“打出地宫去,解放全汉朝!”我父亲接着喊。
“打出地宫去,解放全汉……你这是什么口号啊!那两千年前的汉朝,你解放得了吗?”丁思梵一生气,顺手将手中的青铜剑猛的朝黑居掷了过去,却听吱一声,那一剑竟然将黑居穿肋而过。
我父亲大喊了一声好,正想趋势一戈戳死这东西,却突见那东西呱呜两声怪叫,一双眼睛竟然瞪裂,四肢摊开,眨眼工夫就见这东西长了一身的红毛。
霎时间我父亲惊叫一声:“糟了,咱们把这东西打得太狠了,它……它他妈的变煞了!”
【8.煞气冲天】
煞这种东西,说不好算是哪一类,煞不是鬼,却跟鬼没多大区别,如果一定要把这二者比较一下的话,只能说煞是鬼物的变态组合形态。中国民间传说中的鬼有许多种,恶鬼虽然多,但善鬼也是大有鬼在,至于不善不恶的鬼,更是在所多有。然而煞却只有一种——凶煞!
煞不是术数之家要考虑的事情,但民间却坚信其有,古往今来的凶煞传说比比皆是,但是无论是术家还是民间,对这种东西的处理办法通常就一个字——逃!
煞这种邪物集天地之间的凶戾之气,最是残暴狂恶,连道家祖师爷见了这东西都只能是望风而走,但此时我父亲和丁思梵处身于地宫之中,逃是无路可逃的,唯有硬着头皮和这东西拼了。
当即我父亲抡起青铜戈:“丁思梵你快爬到柱子上去,我来掩护……”一戈砸下,就听那煞神尖啸一声,震得我父亲气血混乱,丁思梵面无人色,那煞神趁势一爪凿过来,只听咄的一声,我父亲手掌的虎口被震裂,青铜戈被击得脱手飞出。
“日你姥姥!”我父亲知道这可真是到了拼命的节骨眼上,顿时现出他在战场上的疯疯颠颠的本来面目,操起一只西周年间的铜礨,那东西却根本不当一回事,迎着铜礨把那正在生出麟状犄角的脑袋撞了过来,没听到什么动静,但我父亲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青铜器皿已经震成几块,被恶煞撞得反弹过来,正砸在我父亲的面门上,只觉得鼻子一阵酸热,我父亲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鲜血顺着破裂的眉骨汩汩流下。
还没等我父亲爬起来,恶煞一脚踏下,登时破皮裂肉,痛叫声中,那东西踏着我父亲半死不活的身体跃过,疾扑丁思梵。
丁思梵惊叫一声,掉头正要逃,后颈处早被恶煞一爪拍到,尖利的爪子就势下挖,将丁思梵打得身体反转过来,恶煞那淌着粘液的利齿凶狠的噬向她的喉咙,要嘶咬开她的胸膛。
绝望之时,只听夏疯子一声嚎叫,那嚎叫之声端的可怕,连恶煞都被吓了一跳。我父亲这时候的表现十足十的象个疯子,他全身都在激跳着,搬起一只西周虎头彝,疯吼了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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