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龙的对面,是野猪首牛角龙,突出獠牙,蛇体旋卷,正在与鸟龙争夺那椭圆形状之物。
这只是箱盖上的饰物,箱体之上,还刻着含义不清的浮雕,我父亲低头细看,只见正面的浮雕俨然是百兽之战,形形色色的怪兽,或三足,或獠牙,或人首蛇身,或无头有尾,正在激烈的绞杀成一团。这怪异的浮雕看得我父亲连连摇头,不由得把求助的目光转向老歪叔。
老歪叔摊了摊手,意思说:“王八蛋才知道这浮雕是什么意思。”
正要再看看石箱的侧面浮雕,突然之间,箱子里边有什么东西挣动了一下,那激烈的扑楞之声,撞击得箱子盖抬起半寸,又重重的落下。我父亲和老歪叔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箱子上的浮雕看,不虞这千年古箱里竟然有活物,吃惊之下,两人后退一步,好险从这石台上跌入血池之中。
两人如临大敌,赶紧离箱子远一点,端起了挎在胸前的冲锋枪,彼此面面相觑,心中惊讶与恐惧,此时已经达到了极点。
这地下暗穴,虽然藏宝时日已愈数千年之久,但由于地穴深入到岩石层的下方,又选择在远离明水的地方,宝物埋起来的时候更曾观星相察龙脉,非断定此地千年万载,不会有地上河川经过,才会被选为地下埋宝之所,也才能够确保地下秘宝纵千百年也不会被人发现?
凡属这种地方,纵然是地壳板块移动,那秘宝埋藏之穴也只会向地下深处沉陷。我父亲后来断言,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上古遗宝,早已在千万年的历史演变之中,沉入到了地下的数千米之内,除非有谁把这个地球揉碎了,否则甭指望再找到这些东西。
总之一句话,在这种地方,数百年、几千年人迹不至,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既然如此的话,那这石箱子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过了数千年还在里边活动?
这时候那箱子盖又弹起来几次,显系里边的东西极是不耐烦了,急于破箱而出。但那箱子盖上又似乎有一种什么力量,禁制着里边的东西,使其无法脱箱而出。我父亲正仔细的观察,老歪叔却指了指箱子盖与箱体的结合处。
那地方有一截草棍,虽然只是一截草棍,可我父亲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一道符箓--比之于娃娃天师张继先的黄裱纸符箓,至少也要早上三五千年。只是这草棍的一截,不知为何竟尔冒着袅袅的白烟。
我父亲和老歪叔相对愕然:恐怕在这只上古的遗箱之中,才真正禁锢着张继先天师所说的“羽衣三足,血泪成河”的那先天地之生而生的邪魔吧?
如果从黄帝战蚩尤的年代算起来,这邪魔被禁锢在这口箱子里只怕少不了六千年吧?它怎么还这么活蹦乱跳?这六千年以来,这东西吃什么喝什么?难道这东西连新陈代谢都嫌麻烦省略了不成?
如果说,这些问题还不足以让我父亲和老歪叔有什么顾虑的话,那么,那根权充符箓的草棍竟然在燃烧,而且眼看着就要燃烧殆尽,这才是件可怕的事情。
那草棍虽然轻若无物,但上面却刻着几行长线短线,这些线条虽然简单,但等闲人若是想模仿,没个三五十年是学不会的,那是比兽文更简捷有效,比张天师的符箓含义更为复杂的一种文字,这种文字法天地流云,随心所欲无迹可寻,但却处处充满了神韵与动感,最重要的是,这种文字对于禁锢在箱子里的东西有一种绝对性的力量,能使其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是,这根草棍眼看却要烧尽了。
它又是怎么莫名其妙的燃烧起来的呢?
略一思衬,我父亲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根草棍上的符箓,是不久前我父亲和老歪叔用火焰喷射器喷射那血池中的飞虫的时候,有一只飞虫被爆炸的力量掀到了石箱的近前,并恰巧在那草棍符箓前炸开,结果引燃了那干燥的草棍……
哐啷一声,那石箱的盖子已经掀开,里边的东西行将破箱而出。
【7.邪灵如潮】
那只箱子盖突然打开,我父亲和老歪叔紧张不已,更是好奇不已,要瞧瞧箱子里边的邪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正当他们瞪圆了眼睛要定睛细看的时候,眼前却突然之前一片漆黑。
“操他妈!”我父亲和老歪叔齐齐的骂了一声,不顾一切的向后一跳,身体直跌入血池之中,幸好他们上来的时候系在腰间的绳子还没有解下,将两人一下子悬在了半空中。
一甩手,我父亲打出一枚照明弹,忍不住又骂了声娘:“他妈的,偏偏赶在这节骨眼上照明弹熄灭了……”
不管那箱子里关的是什么,两人是铁了心了,哪怕是不要命了,也要再爬上去看个仔细。
两人猿猴一样攀着绳子再返回到平台上,到了敞开的箱子之前,仔细一看,不由得一怔。
只见那只箱子之中,有一堆破碎的蛋壳,那蛋壳极厚,足有十公分,表面上泛着晶莹的釉光,拿枪管敲一敲,发出铿锵的清脆声,蛋壳的里边,分明还在散发着袅袅的余温。
最让人惊讶的是,最底下的半截蛋壳中,还留有一滩透明的液态物体。
这枚怪蛋里边孵出来的东西,跑到哪儿去了?
我父亲看了老歪叔一眼:“那东西--不管它是什么,总之不能留它在这世上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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