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继续往前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呼呼,呼呼。
我们慢慢向前走,隐约听到了粗重的男人喘息声。
渐渐的,角落里,有个蠕动的阴影。
我们慢慢走过去,看到一个干瘦的男人,正匍匐在一个女鬼雕像上,他猛然扭头,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裂开了嘴巴:
“欢迎来到我的鬼屋——鬼物语。”
鬼屋?
我皱了皱眉头。
那个老头拍了拍身体,缓慢的爬起身,抽起了裤子,放下眼前的那个狰狞女鬼,也为女鬼穿起了裤子。
这时,我们才反应过来——他在……日鬼?
我们面面相窥。
我望向那个可怕狰狞的女鬼,丑得浑身都是疤痕,浑身又老又皱,像是老树皮一样,亏他这样,还能下得去手?
“看吧……”
苗倩倩低声说:“我开始就没有猜错!我就说他这个老头,一脸肾亏,肯定年轻的时候,潜规则美女护工,老了,现在要潜规则扫厕所的大妈,养老院里的老人,谁知道,他连那么老的鬼,都不放过!”
我让她安分些。
我拱了拱手,对这个老头抱拳,说道:“阁下,可是李特新?这所养老院,人事处的管副院长?”
“怎么样,美吗?”李铁新是一脸干瘦的老头,一脸正经的问我们。
我还没有明白,他问我谁美。
他就又露出病态的癫狂,嘿嘿的又笑,“怎么样?这些鬼物,都漂亮吧?都美得不行吧?哈哈哈,这些都是真实的!”
“真实的?”我问。
“对……对!”
他声音沙哑,带着病态,轻轻的抚摸着刚刚干的那个女鬼雕像,那女鬼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满是恐慌,“这些鬼物,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我做阴人以来,碰到过的鬼物,我都完美的以这种形态,呈现了出来。”
我沉默了一下。
李铁新问我们:你们一进来,看到的那个冤死鬼……记得吗?
我说看到了。
“那是我们当时,四个师兄弟脱离了师傅,第一次独自出活,当时我们还很弱小,那个冤死鬼,算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碰到的第一桩危险的阴事。”
“那大概,是在一个七八十年代的山村里吧。”
李铁新把女鬼放一边,抽出了一个小板凳,有些颤的坐下来,仰头看着天花板,“当时,周大壮,那个干炊事班的怂包,都给吓尿了,又癫痫发作了,嘿嘿嘿……”
他说到这,露出一抹缅怀的微笑,忽然望向我们:周大壮那家伙,现在是给你们弄死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
“唉,那个家伙啊,怂,又怂又孬,我们和师傅都骗了他,说他是一辈子的英雄。”李特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现在,是来做掉我的吧?
我还是没有说话。
“你们也别说……我来说,我来讲!”他直接打断了我,吃力的用手锤了锤驼背,有些老迈,“我给你们讲一讲当时吧,其实也蛮简单的……当时那会儿,风气是挺封建,那个女鬼是个冤死鬼,她怀孕了,她的老公认为儿子不是自己,怀着孕,就指着她骂,全村一起骂,一百多个人,劈头盖脸的指着她,把她一个孕妇,骂得积怨而死了,变成了厉鬼。”
我忽然明白了,当时看到“冤死鬼”的底下,写着那一句话——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原来如此吗。”我轻轻说。
接着,这老头像是个平常老人一样,给我们唠嗑起来。
他说第二个吊死鬼,是他们遇到的第二桩阴事。
一个因为老公出轨,上吊自杀,来报复老公和那个情妇的冤魂。
“当时那个女鬼求我们,我们并没有放过她。”
老头撑着双腿,勉强的站起身,望向旁边的一个凶魂雕像,“因为佛家说,自杀者不渡,必下地狱。”
我点点头。
死怨报夫,苦海无渡。
老头的话很简短,但我们隐约能听到当时的复杂和艰辛。
他又说:“知道这些活着的鬼魂,是怎么来的吗?”
我问怎么来的。
李特新冷笑了一下,说:“老头子我啊,是管养老院的人事,负责敲爆脑袋的护工,都是我管的,有些鬼上了‘空巢老人’的身,我会对大师兄表示已经处理掉了,其实,我偷偷拿过来,挑断了手脚筋,再用一种镇魂的术法,把他们的魂儿镇在身体里,出不去。”
我反应过来。
望向这一个个眼珠子,疯狂转动,却不能行动的鬼物雕像。
他们都是之前碰到的老太太那样,偷偷上身的孤魂野鬼。
只不过被抓住了,比用大锤子敲爆了脑袋还惨,直接拉来这里做成活死人,用来展览,那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实吧,挺麻烦的……要做成之前碰到过的样子,还要对身体进行二次摧残,做酷刑,打断手脚,磨破剥皮什么的。”
这老头子说:“但做成了之后……还行吧,照顾不能爬起身的老人,护工也熟悉,全都当成植物人,端屎端尿的照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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