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馨捶着宁缺的肩膀骂他怂包,冷冷的说:我说过,除非我死,不然没人能动你!
我答应过你,得带你回家!但不是现在,因为走不掉,你已经被施展了术,就算跑掉了,也是个死人,我必须学会那蛊婆的本事,干掉那老婆子,才带你跑!
“好剽悍的小馨。”
我的命尽管在宁缺手里,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落在那种绝境,也是那么威猛。
那女孩有侏儒症,虽然是七八岁的身体顶着个二十几岁的灵魂,但女孩子那么有勇有谋,的确厉害。
接下去,小馨或许是侏儒症的关系,人也比较聪明,还真学会了一些蛊术,并且成功取得了信任,毕竟那老婆子觉得,没有人那么傻,她一个小女孩侏儒,被人歧视,眼前可以跟在自己身边学大本事,不会为了一个小孩背叛她。
可那小馨真是一个傻子。
她有一天,趁着那个卖油婆外出卖油,提前躲在床底下,等回来后等她睡觉,到了半夜,从床底爬出来用一块大石头砸碎了她的脑袋,尸体就躺在床上。
搜刮了那老油婆的遗产,有压在箱底的两千多块钱。
一个贵州小镇子大街上卖油的孤僻老婆子,热衷用苗疆邪术来美容强身,很惨,一辈子只有两千块积蓄。
但那钱对于那个八九十时代来说,对两个人已经太多了,当时很多高薪白领,一个月也就几百工资。
半夜里杀掉了卖油婆,小馨到后院的柴房,救出在屋子里的宁缺,只是,她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你的这张脸已经治不好了,你被下了蛊术,要定期下油虫,才能保持现状,我只能替你维持着不腐烂,如果我不在了.....你就会死,这张脸会彻底面容溃烂。但是,除非我先死,不然,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动你!”
当时宁缺照着镜子看自己的螨虫脸,全是窟窿,怕极了,一个才五六岁的孩子,能不怕吗?
其他的同龄孩子都在父母的呵护下开心成长,而他....经历得实在是太多了。
可这时,小馨却俯视着宁缺。
她的小手坚定的拍着宁缺的肩膀,轻轻抚摸着他恶心的螨虫脸,说:别怕,给你起个名字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宁缺.....宁缺,勿烂!
宁缺。
从那以后,就是他的新名字了。
“当时,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去找我的父母了,我已经有了我的母亲,小馨.....馨娘。”
宁缺扭头,看着灵堂上供奉着的干尸,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已经泪流满面,他拿起旁边挂着的白色毛巾擦干,平静的说:“我这张脸,已经哭不起了,眼泪是咸的,钻进毛孔里,很疼。”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他指着灵堂上的干尸,继续慢慢说起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当时的小馨,其实已经二十多岁。
在她被当成小孩打晕拐卖之前,她有特别爱自己的父母,那时候可能是因为住在炼钢厂旁边,一出生就有侏儒症,畸形,小有资产的美满家庭为了给她治病,倾家荡产,父母在一次借钱中不留神,出了车祸。
小馨坚定的说:“天下的父母,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你被拐了....十月怀胎,是从母亲身上掉下的肉,你的母亲一定很担心。我有一个曾经爱我的家庭,幸福,美满,你也一定有自己美满的家,你得回去!我送你回去!”
又开始出发了。
离开了被拐卖的山村,离开了卖油婆的小屋,跋山涉水,再次踏上征途,回家!
小馨拿着钱带着宁缺化妆,把脸上的洞盖上,坐上绿皮火车,买了票,跟着前面的大人上车,直接赶往湖北。最后成功在宜昌火车站下车,但是一下车,俩孩子就在车站迷茫了.....
因为,被拐的时候宁缺太小了。
四岁,只记得自己家在湖北,住在城里,她的母亲右脸颊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红色胎记。
那就找吧。
挨个去找,没有落脚的地方,没有家,两个身影开始流浪,乞讨,拿着那两千块钱省吃俭用,这期间,有好心的人家想收留他们,也有孤儿院愿意收容。
但那不是真正的家。
小馨就带着宁缺拒绝了好心人的建议,一个个城市去问去打听,那是一段漫长的路程,几乎是游遍了半个湖北省份,武汉,宜昌,.....足足过去了五年。
五年的风餐露宿,两个小小的肩膀相依为命,宁缺不断的长大,小馨的体型却还是没有变。
一开始,是小馨的大手抓住宁缺的小手。
到后来,是两人肩并肩同行的牵着小手。
到现在,已经是宁缺的大手牵着小馨的手。
其实,两个孩子行走,确切的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带着一个五岁的男孩行走,也碰到过好几次人贩子,还有碰过其他危险的事情。
但小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了,她虽然没有与年龄对应的修长体格,却也已经很厉害,小小的身体有很大的能量。
甚至后来,没钱用的小馨主动去接触人贩子。
她每次消失不久后,就会奇怪的带回来一大堆各种钱包,还有一小袋米,足够他们自己煮饭,那米......偏近暗黄色,很香很甜,没有任何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因为本身就有油甜的味道,像板栗一样香,越吃越健康,浑身气力充足。
52书库推荐浏览: 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