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一幅神奇得能容纳灵魂居住的古画,它终究只是一副山水画。”沫小兮说。
“在庸人眼中,一粒沙始终只是沙子,顶多用于制造房屋,在天才眼中,一粒沙,是可以制造成顶尖的AI芯片材料。”许佛淡淡的摇了摇头。
我怔了怔。
这个许佛,真如当时在摄像头看到的一样,十分理性的陈述,拥有自己坚不可摧的想法。
“教授,我们帮警方描述犯罪人的心理画像,破案多少起了?”许佛低声,站在高坡上俯视着水墨画中的村落,背对着我们,轻轻问道;“一百一十三起案件,我们见得越多,就越明白人性的本质.....是贪婪邪恶。”
“那一天晚上,我抱着一个见义勇为,倒着血泊上的青年尸体,却查不到凶手,我跪倒在地嚎嚎大哭,悲痛的问您:这些杀人的混蛋,不怕遭报应吗!那些人都在逍遥法外!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神明!没有什么因果报应!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有一个想法,如果世界上没有神......我就创造神,如果这个世界满是罪恶......我就来创造一个没有罪恶的乌托邦新世界,让所有人都想象这个世界是有神存在的,神在监督人的善恶。”
“你魔怔了。”朱教授沉默。
“教授,您当时面对我的质疑,是怎么跟我说?”许佛轻轻的说。
朱教授当时是那么说的:
“许佛,我们学心理学,帮助警方破案,我们更知道人性恐怖,无论我们如何去美化,人作为一个人之前,首先他是一只动物,人与猴子、豹子、狮子老虎一样,杀戮,是动物兽性,贪婪与邪恶,是动物物竞天择的本能,人本身,是在漫长的杀戮进化而来的动物,人是先有兽性,再有人性。”
“而我们人类建立的社会文明,是抑制兽性的压抑文明,压抑内心的杀戮,阻止人类同类相残,用法律笼子把心里的野兽关起来,而人所谓的善恶——便是打开笼子解开禁锢,看你心中的野兽会不会自己走出来。”
我听到这,觉得朱教授不愧是一位睿智的老人。
他对人性与人心的理解,如此通透,甚至对于人类的发展史与社会形态,从根本上进行考量。
人真的特别复杂。
也许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下一刻却由于某种契机,就做了恐怖的逃脱恶事。
也许一直是个坏人,但有时还想做做好事。
贪财好色之人,可能重情重义。
恶贯满盈之人,可能一诺千金。
许佛抬了抬眉头,说:“老师,您曾经说过,现代心理学是世界上最强的学科,心理是撬动世界的杠杆,把握人性的力量,才是世界上最强的力量,古代的帝王心术,今日的心理学,都是如此。”
教授沉默,看着许佛叹息,没有说一句话。
许佛也叹了一口气,指着天空说:“我待您如我爷爷,如果没有您,就没有今日的我,是您让我明白了,人心的力量。”
许佛说朱教授从小就是他的干爷爷,朱教授曾经在恐怖的歹徒面前,救他全家,也是那间事,彻底让他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朱教授看起来才四五十岁,其实已经七八十岁,抗战时期,是在一个村子里文弱的教书先生。
当时,一个汉奸进附近村考察,考察什么呢?抓壮丁当苦力,他给挑人选,被抓过去的,基本都很少回来。
那个汉奸到了村子里已经是半晚。
在一户新婚人家住下,全村人都给他吃好喝好,一口一个大爷,生怕那汉奸把自己村的人抓了去。
好吃好喝后,那个汉奸酒意上头,对那个丈夫说:“你出去,我住你屋里.....你老婆,留下来陪我。”
这是强占人妻,那个新婚丈夫之前还能好吃好喝供着,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冲上去,把汉奸打倒在地。
那汉奸被打得嚎嚎大叫,说:”你们村民还想不想活了,给我把人绑起来,不然明天我要让皇军把你们全部抓走。”
恐慌之下,那个丈夫被全村人绑了起来,挂在房梁上打得奄奄一息,那个丈夫疯狂的挣扎惨叫咆哮,说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为什么要听那狗日的汉奸。
可那些村民,全部都憎恨愤怒的看着丈夫,认为是他害了全村。
这个时候,在村子里当教书先生的朱教授赶来,他一个用薄弱的身躯拦住几百个目光猩红的村民,说:“你们就算哄那个汉奸,以后也要被他弄死,村子还是不得安宁,不如我们一起偷偷弄死那汉奸,以绝后患。”
没有人敢动手,都看着朱教授。
因为他们敢对同村人动手,却没人有胆子对皇军的人动手。
文弱的朱教授不言不语,直接拿起旁边一把柴刀,二话不说一踹门,对着那个准备对小媳妇施暴的汉奸,背后来了一刀。
在那个汉奸惨叫、破口大骂之时,朱教授扯着他头发,把人拖在地面活活拉到门外,对着全村人说:“现在呢?你们看该怎么办,他如果还活着回去......我们全村就都得死了。”
一群村民面面相窥。
“你们给我说,现在该怎么办!”朱教授高高抬手,又狠狠捅了大骂惨叫的汉奸一刀,说:“你们都是在怕泄露了是吧?村子那么多人,我们一人捅他一刀,然后把人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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