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哈就在坟墓前哭,嚎嚎大哭。
张晶说:“那时,朵哈以为再也见不到程琦了不过,一天后,程琦又孤零零的一个人上山,横推了到门口,又被一群村民用土枪打伤,拉阿哈叼着烟斗,像是见到鬼一样,看着死而复生的程琦。”
啊?
他又活过来,再次打上山了?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窥,旁边的火把摇曳着忽明忽暗的火焰,照着我们的脸。
“这次毫无意外,程琦再次被抓了起来,拉阿哈又像是之前一样求饶,嚎嚎大哭的许下承诺,却得不到程琦的屈服,他只能一狠心,再把程琦大卸八块这一次,承受不住压力的拉阿哈,还请了一个给人办阴事的巫师,给程琦被分尸的尸骸下了术,阴灵打得魂飞魄散,免得再变成鬼回来找他。”
这天晚上,善良的彝族姑娘朵哈抹着眼泪,用麻布把程琦的断肢卷起来,然后又背到后山,在墓边,又立下了一个“英雄程琦之墓”。
第三天,程琦又来了。
但这一次,他刚刚路过山下的村子还没有来得及上山,就已经被拉阿哈交代过的村民,一拥而上,把人活活砍死,分尸。
八九十年代,这片赫赫有名的混乱大山里的村民,早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当时全国的很大部分罂粟都来源这片大山。
连这里的妇女,孩子都眼眸闪着人性的贪婪和自私,有很强的集体对外抵制心理,他们才不管是人是鬼,直接砍死!
第四次,第五次,程琦被砍倒在地,一群人一拥而上活活解肢,临死前,程琦还是死死盯着他们,不言不语。
终于第十三次,那个一席白衣的少年慢慢经过村子,这一次,所有村民都没有敢上,全部眼眸都充斥着畏惧的光,哆嗦着卷缩在屋子里,看着他。
这些村民也彻底疯了。
他们杀死过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妇女,也砍死过那些毒贩,眼前却惧怕这个男人,他们忍受不住他那种冷冷的鄙夷目光。
这股目光它带着不屑,讥讽,鄙夷,渗入骨髓的寒冷。
所有人都不知道,一个人临死前的倔强眼神,为什么还有那么恐怖的威力,让人难以直视,让他们几乎崩溃。
“杀不死的恶魔!”
不知道谁再也忍受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句,拔腿就跑,全部人一拥而逃。
张晶的眼眸露出一抹崇拜,说:“那一日,一席白衣的少年,风度翩翩再次慢慢走过毒贩横行的毒瘾村子,慢慢走上山路,全部人都卷缩在角落,手持着土枪指着他,没有人敢对他动手,成百上千违法犯罪的暴徒,默默看着他走上山去找拉阿哈,这一回,轮到拉阿哈崩溃了,他其后几天,砍死了几次程琦后,就嗷嗷大哭。”
我沉默了一下,脑袋十分震撼。
联想到当时的那一个画面感觉匪夷所思,人海战术,还面对持有土枪的暴徒面前,哪怕张爷都要倒在这里。
但这一群漫山遍野、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却畏惧的让开一条山路,让那个白衣少年慢慢前进。
后来,程琦再上山,拉阿哈这群大山里杀人不眨眼的犯罪团伙,直接带着全体村民跪下来,向他保证,再也不沾手种植罂粟。
如果是之前,拉阿哈哪怕是作为首领,要求整个山的村子禁毒,只怕他也无能为力,不过是现在全部人都疯狂求饶忏悔,保证再也不种植罂粟。
这片落后的大凉山,一群穷凶极恶的暴徒们,在一席白衣飘飘的清秀少年面前,变成了嚎嚎大哭,忏悔的羊羔。
整个村子都跪倒在地,上千人看着他。
那一袭白衣负手而立,仿佛看到神祗,浑身散发着白色光辉,老人小孩妇孺,放下烟斗,哭泣和忏悔此起彼伏,划破整片大山下的湛蓝天空。
“很好。”
程琦站在山上,看着面前匍匐的众人,笑了笑。
他扭头离开了,从此,这片大山,全部山村再也没有见到那个杀不死的恐怖男人。
那天以后,村民也全部发自内心的戒除毒瘾,那种肆虐的罪恶和混乱,在这片地方绝迹。
尽管这片全国以混乱出名的大山,至今,仍旧有村落成为被人人打击,全村加工罂粟的村落,而这片悬崖村附近,却仍旧保持着一片净土。
朵哈呆呆的看着这梦幻的一幕,说:“他就是我们彝族传说中的天神,来拯救我们这群沦陷在罪恶的彝民。”
朵哈认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崇拜的英雄程琦了。
她忍不住来到十几个并排的坟墓面前,看着这片“英雄程琦之墓”,可她竟然发现这片坟墓前面,程琦在哭。
朵哈走了过来,问程琦:你已经赢了,为何而哭?
程琦指着眼前的十几个程琦之墓,面孔擦干泪水,说:“因为他们死了,他们被一个个杀死了。”
朵哈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个年幼的男人改变了整片地区,没有人给改变这片地区长达百年的混乱,而这个男人却以一个人之力,创造了奇迹。
他之前被杀了那么多次,一声不吭,现在却在自己的坟墓前,哭了出来他在为自己而哭。
“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朵哈忍不住说,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程琦站在坟墓前看她:“那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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