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我坐公共汽车到码头的时候,现实是让人扫兴的。渡船的入口肮脏漆黑,角落里锈迹斑斑,让我倒胃口。而在渡口的外面,就是波涛起伏的灰色浪涛,和天边黑沉沉的云。看样子天又要下雨。江南的秋季总是多雨水,有时候一个月都看不见太阳。
这个渡口很老了,我突然想起,以前市政府一直在商量要不要关闭它。
望着翻涌的江水,我再一次想起下望村的江水,有些抑制不住的恶心。
站了一会儿,脸上居然有些凉意,原来是下雨了。这时候从渡轮买票的窗口出来一个男人。那人穿着深蓝色的雨衣,脚上套着胶鞋,一看就知道是粗笨的劳防用品。他跑到我面前,一只手拉下一点雨衣的兜帽,还得用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按住兜帽顶部,怕兜帽被江风吹落。
“你得抓紧时间,小姑娘,”他大声说,将自己的后背对着风雨,“摆渡过河的轮船没几分钟以后就要开了。如果你再不买票,下一班船要等三刻钟以后。天气越来越糟糕了。”
他几乎是把我赶去售票窗口的,见我缩着脖子走得很慢,他又在后面嚷:“快点,快点。”
我对这样的呼来喝去有些反感,虽然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尊重了,所以对别人的态度格外在意。
我往那个小小的售票岗亭走去,即使我伫立于售票柜台前,我仍旧是三心二意的,因为没有打定主意,我这么过去算什么呢?
但是我每走一步,我的直觉就告诉我,应该去齐雨箬那里。
我回过头看着那个轰我过来的深蓝色雨衣男子,他看见我在凝望他,向我挥挥手,催促我赶紧把船票买上。
从坐在售票柜台后面的那个满脸褶子的中年妇女的神情来看,她也是非常不耐烦我的磨蹭。
中年妇女问我:“要买快点。你到底买还是不买啊?”
我吁了口气,取出零钱,问她;“船票多少钱?”我有很多年没乘坐过摆渡船了。
中年妇女打量着我;“两块五角。”居然还是我小时候坐摆渡船的价钱。
我买了船票,绕过一道一道弯曲的隔离栏杆,又是另外一个穿劳防深色雨衣的男人催促我上船。
踏上轮船和码头的跳板,踩着咯吱咯吱响的跳板,进入满是铁锈的老旧船舱。
刚上船没有一分钟,我身后的渡轮门已经吱呀着怪叫合拢了。船的发动机开始轰隆隆作响,船体一阵倾斜,混杂着潮湿的汽油味,然后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我想应该是锚链被绞上来的动静。我起航了。
我坐在黑暗的并且随处都是垃圾的大船舱里,闻着汽油和周围人群散发出的臭味,感觉自己又一次踏上逆旅。
说实话,回到家里的这几天我一直反复思考,也许我从一开始遇到齐雨箬就很可能是个圈套。
回想当初,我是怎么发现我爸爸的笔记本的。是因为长马脸和他的手下把我家里翻得乱七八糟。换而言之,如果没有长马脸把我家里翻得乱七八糟可能再过十天半个月,我也不会想起来把家里翻一遍,就更加没可能发现爸爸的笔记本。
可能是长马脸受了别人的指示,有意识的让我发现我爸的笔记本,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让我带着他们去找十年前的秘密。也就是常说的放长线钓大鱼。
也可能是长马脸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找钱,其实就是来找我爸爸的笔记本。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局就大了。
还有,我和长马脸下墓的时候齐雨箬就在里面,这天底下的斗这么多,各人入斗的时间也不同,他怎么就好巧不巧的和我们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下了这个明代的斗。
如果长马脸和齐雨箬是一路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得到我的信任,换取他们想要的秘密,可我还是一头的雾水,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长马脸和齐雨箬不是一类人,他们刚好同时间、同地点下斗,那么老周又在哪里呢?齐雨箬和老周在靖王墓里的表现就是秤砣二人组的模样,秤不离砣,砣不离秤。齐雨箬下斗不带着老周去,怎么样都说不过去。我和齐雨箬遇到的时候,老周又在做什么,在哪里,是不是就是在我的附近?如果老周在附近,他又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埋伏四周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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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6章 渡轮中的疑问(2)
长马脸那群人里面也有会定向爆破的,老周也会定向爆破,这之间有没有联系?
在我和齐雨箬遇见以后,长马脸他马上就出事了,也没看到他活着从墓道里出来。那么长马脸是真的死了?那场爆破到底是不是长马脸弄得自取灭亡,还是有人在下黑手,想阴掉长马脸。
如果没人想阴长马脸为什么还要爆破一次,故弄玄虚,还是只想让我以为长马脸已经死了?
还有齐雨箬在最后墓道坍塌这么危机的关头还要回墓室,他回墓室去干什么?去见什么人?拿什么东西?会不会又去见了长马脸?墓室坍塌成这样,他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前一段时间太忙,我完全没时间去想,现在空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还只是我第一次下斗经过的重重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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