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那些混乱的记忆中,他逼我吃下的实心肉,一个父亲会逼自己的女儿吃死人肉。如此心狠的父亲!
想到这里我马上起床,准备再找点事情做做,打发一下时间。
早上是我给齐雨箬换的药,他的伤势已经大为好转。我给他换药的时候看见伤口结痂,深红色的血痂一大片覆盖在他的手臂上,以后这里会留下一道非常狰狞的疤痕。就算现在愈合的状况好,将来的伤疤也会有二十厘米长。
我把换下的纱布扔到外面去,沾着褐色的血液的绷带,带着莫名的危险气息。
我为自己的未来发愁,不知道以后怎么样。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来个人告诉我啊,面对鲜血和死亡的威胁我又一次动摇了。
出门倒垃圾的时候我看到老周放在外面的摩托车,我灵机一动,干脆学摩托车算了,又能打发时间,又能集中精神不让自己乱想。
我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去学摩托车,这么疯狂的念头。大概是因为生活快把我逼疯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向老周透露了我这个疯狂的想法。
正文 第116章 学摩托车
齐雨箬已经恢复到能和我们一块吃饭了,他盯着我,说:“你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谢谢你的赞美。”我说。
“不,这不是赞美,你完全的不正常。”
老周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不友善,看他的样子像是准备吃掉我而不是吃掉菜,也许他会把我撕了然后沾着桌上的酱油,把我蘸吧蘸吧活吃了。
齐雨箬看着老周的脸色,问:“还需要米饭吗?”
老周像是从来都不认识我一般,注视着我。
齐雨箬为了打断他不友好的凝视,对老周说:“如果你不打算继续吃饭的话,我也不会浪费任何的食物。”
我盛了一碗饭,一点一点的吃起来,今天的饭是我煮的,所以我觉得它味道简直好极了。我痉挛的胃部立马恢复了元气。
老周看完了我一口气吃掉了两碗尖尖的米饭。
用餐的气氛虽然不好,但是环境很好,白色的简约餐桌,桌上还有我从后面的花园里采摘的新鲜的玫瑰花做插花。我们又像一家人一样围坐着吃饭,只是少了哑巴。
第二天一大早,老周就来敲我的房门。
我问:“有什么事情?”
“学车。”老周用他那惯常不友好的语气说话。
我有理由怀疑齐雨箬是使用了什么手段,逼迫老周就范。齐雨箬这几天也不再探头探脑,似乎事事都顺着我。
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微妙,我觉得他是怕我抛下他,不再去寻找真相。而我也很矛盾,所以没功夫体会他的纠结。
我们把话说开以后,他对我居然有了依赖。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就像时间长了以后病人会对医生产生一种情愫,大学生会对军训的教官产生情愫一样。
他现在只是受伤虚弱状态所以才会这么反常,一旦他好了,他还会是斗里的那个主心骨。
今天是个大晴天,天空终于摆脱了往昔的阴霾,天气不冷不热的,是很适合在户外学骑摩托车。
老周把摩托车开出院子,我只能跟在后面一溜小跑。他把车开到空旷的小花园里,那里有个环形场地。
老周站着等了我一会,待我跑上来,他未让我喘匀一口气,便对我说:“上去。“
我骑上了摩托车,老周扶着车,我呆愣着不知道该干嘛。
“离合器,你知道离合器在那吗?“老周哂笑着问我。
我茫然摇头,“离合器,摩托车和汽车一样,也有离合器?“
老周脸上的嘲笑更加明显,不加以掩饰,“当然有,离合器不但有而且很重要,我不知道你这样的脑子为什么会想起来学摩托车,也不知道齐雨箬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肯听你的话。”
现在左右无人,老周可以丝毫不受影响的嘲笑我。
“他听我的话,因为我的话有价值。”我反唇相讥。
老周对我的态度很神奇,他可以在危险的时候和我们生死与共,在平安的时候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我听过他的故事,他信仰的是价值或者说价钱,在危机时刻抱团是为了活下去,当没有威胁的时候,我也就失去了价值。当初他为了钱去倒斗,就明确表明他和我注定是两种人。
或者说,他不像齐雨箬一样清楚的知道我的无尚价值。
不能去苛责他,如果你经常饿肚子,每日都挣扎在贫困的边缘,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齐雨箬对老周来说是个例外,因为齐雨箬是他的领路人,没有了衣食父母他又要回到原来一穷二白的生活。
现在他厌恶我,就像新闻里那个讨厌城里人的农村孩子一样。那个小孩子拿锥子去刺来山区支教的女教师,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爷爷说过,城里来的女人太娇气。
老周指指左边把手上的离合器,“看见没有,记住。”
我不去在乎他糟糕的态度,他大概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一起生死患难的机会。
我不急着告诉他,他的想法有多么错误。我们以后要打交道的时候多了去了。
沉重的摩托车在我的身下摇晃不停,威胁着要把我撞向另外一边。我握紧了把手,试图扶稳车子。它和自行车一样,只要控制好龙头,跑起来就是稳稳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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