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那个秃顶男子万分诧异,“这不是我们村上的全贵家吗?”
我装作镇定,斜着眼睛道:“张全贵把房子卖给了我爸爸,我是来看房子的,过段时间到放假的时候,我们会把这里翻修一下,作为我家的乡间别墅。”
遇到事情临时撒谎比想象中要难。因为人一紧张,大脑就容易一片空白,口齿也没有平时伶俐,你要完全编造一个不存在的事情非常困难,就算你能勉强编出来也很容易被人识破。相比之下改编就容易的多,因为我以前听齐雨箬说过,他的人生理想就是等以后有钱又有闲的时候,去乡间买一栋房子,然后家前屋后的种点小菜,养些鸡鸭,每日喝点小酒,打发余生。
这是他刚到这里来的时候看着张全贵的房子和我说的,没想到这个时候我会想起来改编这样的事情作为对两个闯入者的说辞。
“乡间别墅?”秃顶男子重复。他们显然不怎么相信。
我必须拿出十二万分的勇气来吓退他们,否则后果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应该理直气壮一点。我说:“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再不说我报警了!”
“别啊。别。”矮子对我笑笑,叫我不要激动。
我从刚才的对话中听出来,做主的、始作俑者是那个秃顶,我只要能喝退了秃顶,那么同行的矮子自然不在话下。
我瞪着他们毫不退让。
秃顶见我一直理直气壮,他的气焰明显下降了不少。他说:“我们是全贵的朋友,今天夜里想找他打牌,我们又好几天没有见到全贵了?他去哪儿啦?”
正文 第156章 旧物
他在试探我,他在试探我知不知道张全贵的下落。
我拿出一副你们都是渣子,我不想和你们说话的态度,高傲的昂起头。一定要让他们觉得,我对他们的态度就像对待鞋底的污泥一样。
我傲慢地说:“他在我爸的工地干活。”
“小丫头片子,敢诓我们,张全贵哪在城里打过工。”秃顶恶狠狠地说。
我心一沉,明明记得张全贵说过他在古玩城附近的工地打过工,莫非张全贵当初说的时候连这点也是骗我们的?
我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看到秃顶的脚有些轻微地抖动,虽然只抖了一下但我还是借着月色看的一清二楚。
我刷一抬眼看着秃顶,发现秃顶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虽然他脸上镇定非常一点也看不出端倪来,但是他的脸色骗不了人,他的脸色坏得像青菜汤一般,明显处在极度的紧张之中。
我恍然大悟,他在诈我。
我立即说:“我要打电话给张全贵问问他,你们村上的人是怎么回事?告诉他,这房子我们要退了。”同时,我下死劲的看了他们好几眼。
秃顶看着我,他的同伴矮子也看着我,秃顶马上说:“没想到张全贵这兔崽子居然能在城里找到工作啊,哈哈哈。”
矮子的反应像是慢了一拍,说:“是啊,我们真的不知道。”
望着假装嬉笑的二人,我说:“张全贵不住这里了,你们还不出去。”
“哎好,我们这就出去。你要是见到全贵就说我们找他打牌啊。”
“哼。”我从鼻孔里出气,口中大喝一声:“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干什么。”
“是是是。”秃顶男子口中诺诺应声,忙不迭的拽着矮子退出院子。
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我松了一口气,真吓人,我还以为会穿帮。
这种理由显然是站不住脚的,最多只能唬他们一时,如果他们事后回去想想就会想明白,我是在欺骗他们。首先,我和齐雨箬、老周、张全贵一起进村的,这点好多人都看见了。其次,要真是把房子卖给了别人,张全贵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收拾就这么不见了,满屋子里留下的东西,诸如电视剧、桌椅、水壶一看就知道仍旧是张全贵的旧东西。最后,要看房子,从来也不会叫一个小姑娘看房子的。
我能吓唬住他们,全凭他们做贼心虚,而我又理直气壮,他们怕我报警,怕别人知道自己是来偷东西的。等他们过了这阵惊吓,马上就会反应过来。
我跑回房间里,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摸黑就离开这里。既然被别人发现,就已经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再留下来也未必等得到齐雨箬。如果等那两个人回过神来,我可能想走也走不掉了。
我先进老周住的房间里收拾东西。老周和张全贵住一个屋子,他们失踪了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进去看过。屋子里冰凉不带人气,靠墙放着一张大床,曾经的晚上老周和张全贵就睡在这张床上。
他们都死了,我进屋子里的时候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这个念头本身就让我非常的不舒服。有罪恶感。我一直对自己说,齐雨箬和老周还没有死,可是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他们生还的几率可能很小了。
半个月了我一直在村子里小心的打探消息。每到家家户户上灯,不出门的时候,我就会摸进别人家的院子,趴在有人的窗户下面,偷听别人说话,渴望能打探到一点点消息。
村支书的家我经常去,因为他家里就剩下孤儿寡母,会被他们发现的可能比较低,同时他们也时常会说起村支书的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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