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拥军的神情一下子就恼怒起来:“当时病人的病情很危险,他毫无预兆的就从六楼跳下来,脑部撞到地面受到重创。虽然我们紧随其后给他做了开颅手术,手术成功,清除干净淤血,修补了头骨。但他的大脑皮质细胞死亡过多,神经中枢功能受损,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之中,拖了几日便送太平间了。”
我刚想再接着仔细问问,外面有人叫杨医生,似乎有其他病人找他。杨拥军便匆匆离开了病房。
我坐在沙发上等杨拥军办完事情回来,可是左右都等不来他。所以就跑出值班室到外面看看,正好看见病人家属在给另外一个年轻的医生送红包。医院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人多的时候还扭扭捏捏,私下里都是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一想到医生们都是收红包收习惯了的,他们收了那么多红包却把病人给看死了,别说挨一顿骂,就算是挨一顿打也不算冤枉。
我坐在值班室里等了杨拥军一个多小时,他终于回来了。不过当我打算再开口问问他的时候,他从桌上拿起簿册和板子、纸和笔马上就离开了值班室。
我追出去在后面叫道:“哎,医生,医生。你等等啊,你去干嘛?”
“我查房。”杨拥军头也不回的去检查病房了。
我白白等了他一个多小时。我跟了过去,没想到他已经转弯走了,我跟了他几步就把他跟丢了。
病房外的走廊里看不到人,盘旋着一阵阵寒风,紧闭的病房里不时传来病人的咳嗽呻吟声。医院不是一个谈话环境舒适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不安的消毒药水味道。
医院这种地方我是最不喜欢去的。单说停尸房附近有着如同千年地窖般的阴冷,和普通的温度降低有着本质区别,仿佛是源自内心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刹那间便弥漫了全身所有的肌体,连骨骼都被冻僵了。
不过一切再冷也没有人情冷,路过门诊部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农民工包着鲜血淋漓的手在等待工友凑钱送过来,因为医院没钱是不看病的。我没有来得及去看他的工友送没送钱过来,就来住院部了。
没钱不给看病,这个不能责怪医院和医生。因为这个社会,越来越冷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崇尚金钱和权力。能怪谁?怪越来越昂贵的医疗体制?怪贫困没有能力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还是怪日渐奢靡的社会风气与价值取向?
我又回到值班休息室继续等杨拥军,又等了两个小时。一直到有个年轻的男医生进来,他问我:“你找谁?”
我等的没有耐心的了,干巴巴地说:“我找杨拥军。”
他看了我一眼,说:“杨老师是下班了。”
“什么?”我吃惊道。
“你改天再来吧。”
我讪讪无语,只好拖着坐得发麻的脚离开住院部。
离开医院的是,天空开始飘落雨夹雪。天空飘起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冰雨,带着寒冷,飞舞在我的脸颊上。雨雪冰凉,仿佛渗进了心灵深处。
我回了宾馆随便吃了点什么,打算第二天再去找杨拥军。
杨拥军没想到我会再次来找他,当他在病房看见我的时候,显得非常吃惊。
正文 第161章 再探医院
他把我拉出了病房,并且问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了能够顺利的截住他,我特意去了他负责值班的病房专门在那里等他。
我觉得是时候应该坦诚一点,我说:“杨医生,我有朋友也得了相同的病症,现在他们失踪了。”我望着他此刻还有些发青的眼角,上一次三和村的村民来闹,这一拳把他打的不轻啊。
他看着我皱着眉头,我也凝视着他双眼之间的眉心。我们站在走廊里,穿堂风从我们身边过去。他又示意我站到外面一点,我照做了。
按道理说,第一次他就应该告诉我,可是我运气不佳,偏偏在三和村的人来闹过之后。他现在对我带着情绪。
他在打量我,我也在打量他,我看着他微微秃的头顶,秃顶上油光光的,几根发丝搭过油光发亮的脑门。
终于,他皱着眉头说:“他们很奇怪,不像有病。”
我望着他的眼睛,他比我高不少,我的眼睛翻着。我希望我此刻的样子不要显出任何的敌意或者不信任。我问他:“怎么奇怪了?他们喜欢生肉?”
他把用来给病人做记录的写字板护在胸口。“我们好几个人都被他们咬过,我不知道什么病症会把人变得像野兽一样。”
“像野兽一样?”我重复他的话。
“没错,像野兽一样很凶残,嗜血。我给他们进行过量表检查和交谈性诊断的例行检查,他们的行为不像人。”
量表检查全称简易智能精神状态检查量表,又叫简易治理状况检查法(MMSE)。分为:定向力、记忆力、注意力和计算力、回忆能力、语言能力。这个表简单易行,在国内外非常的普遍。包括七个方面:时间向力、地点向力、即刻记忆、注意力和计算力、延迟记忆。语言和视空间。这个表一共包含了三十道题目。主要筛查人的认知功能。
交谈性诊断全称复合性国际交谈性诊断,一种国际通用的定式调查问卷。量表检查和交谈性诊断的都是诊断精神病的例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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