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曾戚没有再赶我回去,而是问我:“你说这水下的人面是什么怪物?”
我听他说话,索然无味,道:“你不嫌我话多吗?我什么都不想对你说。”
“你!”
我说:“我什么我,我要回帐篷睡觉,你爱在外面杵着,你就杵着吧。祝你一个人杵到天荒地老,宇宙爆炸!”
头顶的太阳在刚才乌云遮盖以后,又云开雾散,毒辣起来,没有树木遮挡,没遮没拦的直接照在营地上,烤得人火辣辣的。我猫腰进帐篷,再不理会外面站岗的曾戚。
秦承志的大帐篷里面人员进进出出,他们没有闲着,应该在找入口,可惜我又不能跟去,只能等消息。
等待是我最不喜欢也是最折磨人的一件事情。没有任何东西能用来解闷,也没人陪自己聊天。干坐着,简直都快发疯了。
我继续理东西,背包里的东西都是废物。我爸的日记本我还带着,可在里面找不到任何对现在有用的东西,许多页不知道被谁被撕掉。它带我走上不归路,可却没法为我以后的人生负责。我的手指尖摸到一张纸片,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齐雨箬和他父母的相片。
现在看来,他的转身离开是那么不可原谅。我的心里只觉得一阵刺痛。
想着想着,我忽然就想笑了。没由来的有点嘲笑自己,这样的狼狈不是头一回。在三和村,我被蛊蛇一次一次的掀翻在地比现在还要狼狈。
自己其实就是一只无头苍蝇,被苍蝇拍拍打了许多次,不是忧心自己什么时候死,会不会死,而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挨打这么多次打还愿意待着这个苍蝇拍子下面,继续被打。等到有一天被打死了,不知道在黄泉路上会不会后悔。
我正在晃神忧伤,突然营地里传来极大的骚动,营地里响起阵阵哀嚎。
我赶紧跑出去,曾戚还守在门口,他是有多怕我偷偷跑掉!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回答我,一直都在门口待着,不知道营地上的那个角落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问他也是白问,我们两人朝那里跑去。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队医已经到了,正看见他撕开躺在地下痛苦哀嚎的那人的衣裳,衣服一揭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那人身上的伤口经过几天的时间,非但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反而还恶化腐臭。
我想起地缚灵咬过的伤口是不会愈合的,它们是受到诅咒的妖魔,被它们咬伤的伤口只会一点点的溃烂。
如果伽陵在这里应该还能治好,他本来就是一个视污秽为力量的妖魔,可惜他早就离开我们,普通的医生又怎么对付得了邪物造成的伤口。
躺在地上哭号打滚的人,伤口上似乎有一团黑气,正在**的伤口上向全身扩散。
居然在人身上有一团黑气。
我吃惊地问曾戚:“你有没有看到他身上翻涌而起的黑气?”
“什么黑气?”
曾戚还来不及回答我的话,就听到一个不耐烦的嗓音在说:“一群人围在这里做什么?我出钱来是为了让你们围着看戏的吗?”
秦承志挺着啤酒肚过来,队医对他说:“这些伤口,创面呈黑色,但是我仔细检查过,人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我给他用上了药,缝上线,按照常理他的伤口早就应该愈合,可他的伤口一直都没有愈合,而且你看。”他一指那人的伤口,此处皮肉外翻,哪有缝过线的痕迹,就像是路边的烂肉。“伤口里的线没有了,伤口里有东西把线给化掉了!”
正说着,又一个男子从帐篷里打滚翻出来,在围观的人面前滚来滚去,惨叫连连。另一个被地狼戕害的人。
这些地狼死都死了,还要阴魂不散。这两个人的伤口无法愈合,如今到时候都发作出来。
医者父母心,队医见状,焦灼的满头大汗。
秦承志俯视着地上打滚的两个人,露出深不可测的表情,说:“统计一下被地缚灵咬伤的人,现在活着的还剩多少。”
被地缚灵咬中的很少有当场不死的。它们见到有人被咬了,会像一群疯狗见了骨头一拥而上,瞬间就把一个人从里到外啃食的干干净净。
一统计,除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帐篷里还有两个人,一共是四个。这次能有这么多的活口,因为就在营地里剩余的人和地缚灵厮杀,而我和耗子在和巨蟒对战的时候,秦承志接到我们之前发出的信号,提前回来,这才让剩下的人幸免于难。
队医忙着给地上打滚的两个人注射杜冷丁,杜冷丁有成瘾性,并不是理想的好药,但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们如此凄惨的嚎叫声中我们没法思考任何问题,只能想方设法让他们先安静下来。
止疼剂只能暂时让他们安静,两个小时以后会被身体代谢掉,到时候新一轮的疼痛会更加剧烈。
他们的身体在慢慢的溃烂,也许会烂成一滩脓血,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化开。
队医愁容满面地凝视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体,说:“我那里还有一个,是昨天晚上发现的。”说完,他直起身子。
秦承志道:“为什么不报上来?非要拖到今天其他人发作才说?”我看秦承志的表情像是要吃人,队伍里死伤已经非常严重,现在这几个一身烂肉的人无疑是对他的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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