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两站大妈就下了车,我紧随其后。马路对面就是华兴菜市场,大妈早起果然是为了去买菜。
在人头攒动的菜市场里,想要跟踪她非常困难。因为看似肥胖的她进了菜场就像鱼儿进了水。熟门熟路的穿梭在各个摊位中,还时不时和摊主们点头打招呼,
足足追了她半个小时,才等她把菜买齐。她迈步去了下一个地点,离此处不远的公园。
两样都被我猜中了,买了菜去跳广场舞。
她把菜往老年舞蹈队队员们放包的地方一摆,然后开始和舞队的队友们聊天,紧接着就是一支欢快的“口水歌”,在“口水歌”强烈的节奏下,一众阿姨、大妈们扭着滚圆的肚子开始跳起中老年健身操混合着走样迪斯科般的舞蹈。
公园里很喧闹,背景音乐也很嘈杂。
凤凰传奇在一遍又一遍的唱:“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又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鱼儿宛在水中央。荷塘呀,荷塘呀......”
正文 第481章 故·事
我坐在不远处的公园长椅上,耐着心的等。几轮舞蹈跳完,几乎把最近当红的口水歌都放了一个遍,时间已过去近三刻钟,大妈们终于坐下歇息。
公园的长椅一共就这么几把,她们之前又在我前面跳广场舞,所以自然而然,休息时就坐在紧挨我边上的一把长椅上。我做贼心虚似得把遮阳帽又拉低一点。
长条的椅子斑斑驳驳,一下子坐上四个碎嘴巴的老阿姨,话匣子打开了,没人注意到我,公园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现在又是晨练高峰时期。
“杨老师,你家的那个孙子转进重点中学了吗?”
“进啦。好是蛮好的,就是路太远,早上要接,晚上要送。小孩子累,大人也跟着受罪。”被叫杨老师的老太太像是炫耀又像是苦恼。
另一个说:“我给你看看我们家的斌斌哦,现在不要太灵哦。”非常消瘦的女人拿出自己的手机,让其他人看他家斌斌的美照——一张棕色的泰迪犬前脚离地的照片。
如此这般,四个人说了一大车的话,其他三个人都聊得热火朝天,唯独我跟踪的大妈没有说话。但从她的表情并不像因为不高兴而不说话,更加像是在处心积虑的酝酿一个大新闻,好成功震慑住那些说孙子,说儿子,说自家爱犬的老阿姨们。
大妈突然开口:“你们晓得紫荆园23号,就是我家隔壁那家空关好多年的房子吗?”
“晓得的,那里是个别墅区,我们想住都住不进的。”
“哪里啊,23号在附近小区挂上名号的。”
“怎么叫挂上名,别墅区也不止那里一家咯,我看也没那么好。”
大妈突然来了神采,绘声绘色地说:“23号出鬼的。”
“大白天,嫑骇人。”
那个孙子转学进重点中学的老阿姨说:“不是骇你,是真的,这要从十年前讲起的。十年前,我家毛头刚上小学,紫荆园出了一桩大事,23号的失踪了一个女人。周围的邻居都晓得的,那个女人就在房子里突然失踪,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本来我听她们扯闲话,已经百无聊赖,但是老阿姨的话像一阵寒风扫过我的全身。我全神贯注地听她说。
“从那以后23号就开始闹鬼,来一个搬一个,来一个搬一个,还有装修都来不及就出事。五年前卖给一个不知情的新加坡商人,等他后悔想低价卖出去,这房子已经没人敢买。周围都知道,晓得里面不吉利,所以没人敢接手,空关到现在。”
老阿姨说的一切,也只是道听途说,她不可能知道这所房子里曾经如此复杂的内情,只是知道房子几经转手,前一任接手的屋主都觉得这房子便宜,到手以后又都后悔莫及,以至于最后卖不出去被空关。
“你讲的老黄历嘞,最近这几天,天天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在23号门口一坐一整天哦。这个小姑娘蛮奇怪,也不响也不说话,人看上去也怪阴森森的。”
这么快就说到这几天,提到我了,我还想听一些有关房子闹鬼的传闻。
不过总有人有好奇心,想要再听一遍鬼故事。紧挨着大妈坐着的龅牙瘦大婶就一个劲地追问22号的大妈,闹鬼是怎么回事。
22号的大妈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说开十年前,那段在邻居们眼中不一样的往事:
23号十年前住着三口之家,那个男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一不在家就好几个月,那个女的虽然挺有礼貌但从来不主动和人讲话,小姑娘也病怏怏的。总之一家人都很奇怪。那年春天特别暖和,春花开的好啊,我儿子的花粉过敏非常严重,一天半夜里,我去给我儿子买药,看见几个陌生男人扛着麻袋从里面出来。那麻袋很小根本就装不下一个成年的女人,所以这事情我也没和警察说过。
那个女人失踪以后,那家的男人和小姑娘也失踪了好几天。有一天夜里,我在三楼的窗户前看到这个小姑娘浑身都湿透,脚步踉踉跄跄的往家里走,那天没有下过雨,一整天都是好天气,不知道她从哪里弄得一身水。再后来,那家的男人就把房子卖掉了。
大婶插了一句嘴,“好像没什么闹鬼吗?就讲这一家三口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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