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因为我近几天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江狸的身上,所以才会在梦里梦见她?她把我的夏令营生活搞得一团乱,现在梦里还不放过我。
我感觉到愤怒,想要离开这个恶魔般的孩子,但无论我如何奔跑,永远都在她的视线里被锁定。而我也总能看见她在我的视线范围里晃悠。
终于,在梦中她追上了我。“科科,钟老师,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呢?”
“如果你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
“科科。”江狸冷笑起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简直震耳欲聋让人无法忍受,“是你看的我,我再看你的。”
我不想和一个小孩子耍嘴皮子,在梦里的我只想知道真相,我弯下腰凝视着她的眼睛,期望在那里看到一丝一毫的撒谎神情。
“江狸,你到底是谁?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谁让你来的?你有多少秘密?”
江狸也瞪着我的眼睛,说:“钟老师,你也有很多秘密。”
“我有什么秘密?”
江狸用小手指指地下,“你的秘密在地下,你只有下去才能知道真相。”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到底是谁?”
在江狸指过的地下,伸出一双灰青的手,它不断的摸索挣扎,想要逃离束缚它的地下。
江狸继续说:“它们很快会出来,很快,比你想的要快,逃避没有用......”
我猛地一惊,如同从万丈深渊坠落。
一仰头才发现自己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宿舍的大床上。
刚才做了一通乱梦,毫无道理,刚开始是齐雨箬后来又变成江狸。
江狸怎么又是江狸,这丫头真像个鬼魂总是阴魂不散。我揉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她带来的折磨。
我给自己倒杯冷水,平复一下噩梦中大汗淋漓的自己。
手机显示现在时间是凌晨一点多,这么说起来,我已经煎熬到了第六天的凌晨,只要再混过一天,明天中午吃过午饭以后,就有大巴来接我们返程。只要再熬过今天晚上,我就要永远和这个丫头说再见。没错,再见,再也不见。
我漫不经心的朝窗外望一眼。如果不是我无意识地朝窗外望了一眼,很多事情就和我没关系了。如果不是因为别墅区的路灯太亮,我原本不会看见离开别墅区自行上山的江狸的。
是的,她又半夜跑出去,一个人往山上走。
这一次她一样没有穿鞋,光着脚,穿着睡衣上山。可我知道江狸没有梦游,她上次也没有梦游!我上次就应该戳穿她!
上一次,我以为江狸在梦游,扶住快要摔倒的她,然后把她背在背上。那时,她的前胸贴在我的后背,我明显感觉到从我后背传来她的心跳是如此剧烈。一个梦游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剧烈的心跳。梦游做再多的动作,它的前提还是在睡眠中,一个人在睡眠中是不会有这么快的心跳。
那天江狸的心跳像打鼓一样,心跳是骗不了人的。她在害怕,她知道被我发现,为了伪装自己所以假装自己是梦游上山。可是,就算她定力再好,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快慢,她还是很害怕,所以心脏跳的极为快速。炎热的夏天,我们都穿的很单薄,我能感觉到她刚发育的胸摩擦在我的背上,我也能感受到她过速的心跳也在我的背上。
我应该当时就戳穿她,而不是犹豫着将她扛下山。
我望着江狸往山上走,只要跟上她就能知道她来到这里到底想干嘛,和我有没有关系。
可我犹豫了,不为别的就为我自己,跟踪她现在变成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我不想违抗自己的命运,是命运让我在这个点醒来,也是命运让我下意识的看窗外。我脑海中又想起了那日的话,“命里注定的事情是逃不掉的,你遇上的人,遇上的事情都是劫数。”一旦来了就不要逃,我倒要看看,我今天会不会因为这个丫头而丧命。
我穿上最轻的鞋子,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悄无声息地下楼。所有人都在安静沉睡,丝毫没有人发现江狸又把别墅的大门打开一道缝隙。她留了后路否则一会没法开门回来。可我不一样,我是这里的助教,我有别墅大门的钥匙,别墅大门的钥匙一共有四把,我、孙荀、赵文靖和老楚人手一把,小孩子们是没有的。
我小心回身把门锁上,即便江狸被我跟丢先我一步回来,她也没法进去。如果她想进去,除了我以外只有叫醒别人,那她梦游的谎话就会不攻自破。
激动,很久没那么激动了。这近三个月来,过惯平庸的生活,今天又再一次体会到冒险的乐趣。前几天跟着江狸不能算冒险,因为只是处于保护的责任而跟着她,当时真的想的太简单,从未想过一个小孩子会这么邪恶。
这次不一样。江狸,这个邪恶的小骗子终究会露出马脚。
我觉得该死,咒骂孙荀这个半吊子的心理硕士选的什么风水宝地,死人的凶险之地居然让我们来培训心理有轻微障碍的孩子。还招到江狸这样的夏令营成员。带着愤怒和埋怨我尽量悄无声息的跟着江狸。
周围非常黑,树林里都是黑影。前面的江狸也走的跌跌撞撞。头顶上不知道哪里来的猫头鹰在一声一声的啼叫,那声音真叫渗人。每叫一声江狸就吓得一缩脖子,跟在后面的我也是心惊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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