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六个时辰。”伽陵拧起两条眉毛。
地上的人在不断的呼喊和呻吟,刀子钉住他的腿,让他没法翻腾,否则他早就翻腾着起来。
“你的刀上涂了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我看地上的人像是,居然像要死了?”恐惧让黑暗中的我眼睛发花,我几乎看不清伽陵的表情。
“刀上并无特别,他被僵尸所咬。”伽陵慢慢地说。
我吃惊道:“被僵尸咬了,难道你让我看得他肩上那个撕裂伤,是僵尸使咬的,难道说......”
我用手电再次照向王守义那血肉模糊的肩头,他肩头的黑血已经凝结成一块一块粘在他上衣上。我问在地上扭动挣扎的王守义:“你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女人啊,那个女人啊。咬的......”他呼喝着,惨叫着,呻吟着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眼,一双眼睛快要瞪出眼眶。他对我张嘴,一口乱七八糟的带血牙齿尽数漏在外面。
那个女人十二个小时前咬了他,他却马上要变成僵尸。
两者是互相联系的。也就是说,那个他捆回来的“女人”根本不是从天而降的钱罐子,而是王守义的灾祸,他死亡开始。
五天前,王守义因为贪财好色想要不劳而获,以为自己可以像自己的叔伯辈的王庆兴一样走运,捡到一个没人管的疯女人。他可以强迫那个疯子卖身,运气好的话疯子不死,还能生孩子让他卖钱。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绑了那个没穿衣服,浑身肮脏的疯婆子。那个“疯女人”怪有劲道的,很少有女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王守义费了老鼻子的劲才把疯女人拖回自家的地窖。
在路上,王守义狠狠的拍了一巴掌“疯女人”的屁股,屁股很大而且还有弹性,女人屁股大就好生养,这点和母牲口是一样的。就是身上太脏了,没事,回去稍微洗洗,自己可以先行享用,腻了以后再学自己的叔伯,让她赚钱。
王守义把“疯女人”扔进地窖,天还没有全黑透,西方仍旧有一丝非常微弱的光亮。
在黑暗的地窖中,“疯女人”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两下就咬开了捆着她的绳索。“疯女人”不会说话,只会用一张嘴呼哧呼哧的喘气。
王守义心里美滋滋的想,不会说话也没有关系,疯的厉害了,自然是不会说话。不过地窖里的女人野性难驯,一直想要往上蹿。
王守义抬脚把她踹回地窖,不料她像是完全不知道疼,骤然又往上一蹿,几乎整个脑袋撞上王守义的面孔。“疯女人”身上很臭,是王守义这一生都没有闻到过的恶臭。
这点其实很不寻常,活人的身上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腐臭味。只是王守义当她在外流浪太久,要是在粪坑里打滚,也会这样。
女人不就和母猪差不多吗?母猪身上也是这味道。王守义对着地窖骂了一句臭娘们,就喜滋滋地扣上了盖子。
“疯女人”很不听话,一个劲的想要蹿上来。他要饿一饿她,饿了就没有了力气不会再反抗。挨饿会变得顺从,饥饿会让人失去所有的理智,这是王守义五十年来深切的体会。
“疯女人”一到了晚上就会死命撞地窖的盖子,到了白天又安分下来。
一连五天,王守义只用篮子,趁白天她不敢靠近地窖口的时候,往下吊一碗水。
到第五天夜里,也就是我们在村外看见起火的那一天,“疯女人”没有再撞地窖的石头盖子,她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吃任何东西。
王守义觉得一个人饿五天,再不吃会饿死。他小时候挨饿,饿了三天就心急火燎的想要吃一切能吃的东西,如果当时再饿下去,也许他就会把自己的妹妹吃掉。
王守义怕自己的摇钱树饿死了,要是真饿死了他就亏大了。
他趁着夜深人静时带了一个小饼子下去看“疯女人”,想着“疯女人”一连饿了五天应该没有力气再反抗。白天也可以下去看“疯女人”,但他怕同村人过早的发现了自己的摇钱树。害怕自己还没有驯服“疯女人”之前,就被人抢走了。到手的东西,一定要焐热才行。
“疯女人”躺在地窖的最深处,王守义还没有好好看过她长什么样。
她的头发太长,遮住了脸,只能看到一张嘴,一张一合。
王守义下去以后,“疯女人”没有动,他撩起“疯女人”的长发,下面一个脑袋是扁的,而且血肉模糊。
“疯女人”为了要出去,把自己的脑袋撞扁了半个。
王守义来不及去想通一个人脑袋少了半个为什么还能活?
“疯女人”张开了大嘴,扑向王守义的肩头就是一口,这一口咬的王守义杀猪般嚎叫。王守义被咬疼了,随手用自己点着的蜡烛燎了过去。那个“女人”居然一点就着,就像她自己也是一个蜡烛一样。“疯女人”立即全身着火,嚎叫起来。
望着大盛的火光,王守义怕了。他转身逃上地面,把地窖盖牢牢的关上。不一会地窖内的氧气烧尽了,火也就自然熄灭。
火熄灭后,他打开地窖,传来浓烈的焦臭味。他的摇钱树烧成了一块黑炭,他的发财梦也破灭了。
比他的心更加疼痛的是他的肩头,被“疯女人”一口咬的鲜血淋漓,奇痛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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