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耳边传来了悠远的长调,又似乎有人在长长叹息。那音调极为简单,却好像在诉说天地的茫远。
原来在危机时刻,伽陵想到了,我们包里的落花铃中的蛊母可以操控一切有魂魄的东西。之前在王家村我用过落花铃让僵尸延迟行动。而这里面的活死人魂魄较之僵尸更全,受到落花铃的操纵也就更多。
落花铃响起,那渺茫悠远的声响总能让我想起空旷无人的地方,海与天连成一线,世界是两面相对的镜子。
尸体本来就没有思想,完全受到附体的游魂支配。这里的魂魄本就乱七八糟,如今胡乱被俯身,也就没有感情,只是凭借着本能去追杀活物。落花铃迷惑了它的本能。
我有时会很好奇,在僵尸、活死人一类怪物的眼中,我们人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像是我们看它们一样,只是一堆流淌会动的血肉?毕竟它们的眼里只有追逐活着的血肉。
伽陵举着落花铃,慢慢摇着,将活死人引到了有缝隙的石壁前。活死人抛弃了我和张仪这两个活人为目标,拖着两条腿摇摇晃晃地追赶伽陵。
落花铃操纵了控制活死人的魂魄,也就是操纵了它。在飘渺的铃声下,它把自己长长的指甲伸进石块的缝隙中,拼命地抓挠起缝隙来了。
张仪不敢去直接看那活死人,只是看着伽陵摇动落花铃。我则看着活死人的动作,生怕这期间有什么不好的变化。活死人一开始只是手指甲插进缝隙里面使劲的抠着,后面缝隙被它越抠越大,它又将手指插入缝隙里。
活死人无知无识,手指插在缝隙里被挤扁了都没有什么反应。魂魄操纵着它,伽陵操纵着魂魄。不一会,在活死人用肉身的挖掘下,石壁被它掏出拳头般大小的窟窿,而它的手也已经断到了手腕处,只是用自己手臂上的骨头茬子在继续挖。
伽陵见这样有成效,便加紧了摇铃,指挥着活死人把手臂残存的骨头伸进刚挖出的洞中,卡在洞里用肩膀一下一下的撞击洞子。
张仪皱了皱眉头看不下去。活死人还将自己的身体强行挤进洞子。在持续的闷响中,闷响中还有骨骼碎裂的声音,我看到活死人的肩膀已经完全挤进去了。洞口由原来的拳头大小扩展到人头大小。
紧接着伽陵又指挥着活死人,让它除了把肩膀挤进去以外再把它自己的头也挤进去。面对着活死人边挤边撞已经变形的身体,张仪终于受不了眼前的刺激,把自己的头转过去了。
人脑袋在自己的面前被自己慢慢挤扁是什么感觉。我想我能理解张仪的看不下去,因为我也快看不下了。
最后活死人终于将自己的脑袋卡在洞口挤碎。一阵猛烈的寒风刮过我的面前,那是魂魄消散时候的阴风。那风好像能看见,是一股勉强成形的气流从我面前飞速的扫过,然后就消失不见,归于天地。
活死人是彻底的不动了,头和肩膀还卡在洞子里。伽陵的指挥还是很得法的,活死人也是真的受他控制。活死人的手、肩、头全部都撞碎,血肉模糊的贴在洞子里。
落花杳杳,莲花渺渺 第695章 美貌的可人儿
伽陵在着手准备第二具尸首撞墙壁,在尸堆里挑挑拣拣。张仪还不敢看。我只能扯着活死人的腿把它从洞子里面拉出来。一拉,卡的还挺紧,费了我不少力气。我又忍着恶心把散碎的骨头、皮肉捡起来扔到边上,别影响下一个替我们开拓洞子的活死人。
那边的伽陵已经挑选好下一个活死人让它继续撞墙。这次伽陵挑选了一个块头大的活死人。人活着的时候块头大的力气大,不知道人死了以后块头大的是不是也力气大。
伽陵去了活死人头上的符纸,一摇铃铛,活死人便往洞子里冲去。这个活死人生的虎背熊腰,膀大腰圆,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实心眼。
它直奔小洞的方向,丝毫不含糊就一头扎进去。只听见一声巨响,原先的小洞塌了一块,而那个活死人也钻进墙壁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看,那个活死人已经从头碎到胸口,完全不成人样了。
我把活死人清理出来,又把石块往下扒了扒。眼前赫然出现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我伸头往里看了看,发现里头的空间不小,就和伽陵商量着钻过去看看。
我们一行三人钻过了由活死人开出的小洞。我发现后面的格局和我们先前待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我们先前待得石室是人工造成,而后面居然是一个天然溶洞。因为在石室里打斗、盘桓的时间过长,我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还在山洞里,以为这里就是普通的墓葬。
洞葬是落花洞女习俗的一个重要的部分,也是其最为独特的一种。落花洞女被洞神接走以后,她的亲人们会用棺材将她装殓,然后安置在天然的溶洞中,这一习俗被称之为“进城”。这种特有的文化起源于苗人的不甘心于现状,认为自己终于有一天能回到曾经属于自己的广袤平原,“进城”只是暂时的安置。
落花洞女的墓葬习惯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葬礼由巫师主持,墓葬一般有三种。露棺风葬,将尸体放入棺材中,设置在葬井长期停放。或是,风葬,将棺木放在悬崖上,任凭风吹雨打。最后是架棺葬,利用自然树木架棺或者是人工撑架架棺。
我们一行人下到葬井里,葬井不算太深,大概一米四左右深度。说是葬井其实像一个大坑。大坑里面有一具棺椁是石头制成。一般来说,棺木都是木质的,所以才叫棺木。不过这具棺材却是石头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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