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双手在走道里一阵狂奔,“钟正凯”的咒骂声震得整个走道都嗡嗡直响。背后有乱晃的手电光,那是他追了过来。
我拼命地搓着绳子,手背在后面影响了我的速度。幸好我在暗处,他在明处,他看不见我。我拼命地往前跑,离“钟正凯”越来越远,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是朝着光线和咒骂声的反方向跑去。
一直到“钟正凯”手电筒的光线和咒骂一点也看不到、听不到了我才停下解开绳子。在一片漆黑和寂静中,我彻底迷失在了如蜘蛛网般复杂的通道里。
我旋转着,寻找着方向,发现自己这样做根本就是徒劳,我完全辩不清所谓方向。下到积水的时候,我是被周卫国突然推下去的,所以没有来得及把背包的固定带系好。后来,被“钟正凯”拖入水底,在打斗和摆脱他纠缠的时候,我在水中遗失了自己的背包。现在我能用的工具,除了头戴的矿灯和口袋里的小刀,再没有其他东西。
我听了听动静,明确没有人追来,按亮自己头上的矿灯,发现前面有三条岔路,我好像又回到了前面的迷宫里。脚下的积水又在不知不觉间漫过脚踝。
我到底在哪里?
我完全迷路了。
我不甘心,摸索着往前走,在幽暗的光线下,我察觉到自己应该是钻进了一处通道,拐了一道弯,通道中弥漫这一股腐败的难闻气味。这股气味和之前刚进来植物腐烂的气味不同,是动物腐烂,准确的说是尸臭。
走了一段岔路后,那股腐臭越来越浓烈,天底下最恶心的味道就是尸臭。我现在每呼吸一口都变成一种痛苦。
眼前又是一个出口,我停下脚步,被我脚带起的水波也逐渐停止。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失去了老周和柳昭的所有联系,这样瞎走真的还不如和“钟正凯”待在一块,刚才他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我有些懊恼。
我把矿灯对着出口找去,里面是一个过道,过道的后面有两条通道。我又不知道转到什么地方来了,我很泄气。在过道黑乎乎的淤泥里我看到很多卷曲的蚂蟥,这些蚂蟥都静止不动,是死了。底下的淤泥里还有更多拳头大小的巨大蚂蟥躺着。我终于明白了这尸臭的来历,死去的成千上万的蚂蟥堆积在这里腐烂,看着非常渗人。
如果我要继续往前走,我就要把脚插进眼前漫过小腿的淤泥里,那里存在密密麻麻的逐渐腐烂的蚂蟥。我忍不住反胃,很恶心。
我忍着恶心,心想,这里既然有这么多的死蚂蟥,必然有不一样之处。蚂蟥和鱼一样,活着的时候为了生存下去必然会逆流而上,只有死鱼才会随波逐流。此处汇集了如此多的蚂蟥,正是蚂蟥死了以后漂流到这里,那这里一定是水流汇集的洼地。
我忍着恶心,踏入拥有大量蚂蟥的淤泥里,一脚下去半条腿都陷在淤泥里,扑面而来一股恶臭,害得我差点吐出来。这辈子就没闻到过这么恶心的味道,斗里固然腐败恶心,但是都是死了千百年的尸骨,恶心程度远远比不上腿上这种湿漉漉、黏糊糊的恶臭。
用眼睛看,这里地面高度和外面的通道似乎差不多,脚踩下去证明了我刚才的猜测是对的。这里的地势比外面要低很多,真的是积水汇集的所在。
我竭力挑蚂蟥少的地方下脚,可是半腐烂的蚂蟥尸体到处都是,我几乎很难找到地方落脚。脚下的感觉绵软又腻滑,加重了恶心的感觉,浸没在淤泥中的小腿异常的痒,我走在里面哆嗦的厉害,一半是因为冷,一半是因为很痒又无法抓挠。
这里除了遍地都是死蚂蟥,地面下降,地势更低之外,并没有异常。我小心的在里面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不让自己陷进淤泥里。
尾声 第746章 铜墙铁壁
我在稀泥里趟了半个多小时,越往后走地上的死蚂蟥就越少,而活着的蚂蟥也不见了,似乎是因为蚂蟥到这里都会死掉。虽然,恶臭渐渐消散,但我的心还是很沉重,因为淤泥里一条蚂蟥都看不见的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
人生就是一个选择题,总会出现生命的三岔路口让你来选择。可我自从进来就一直在做选择题,这三选一的选择题实在太多了,做也做不完。
突然,我紧张起来!某种不寻常的声音在我的周围响起。
我立即蹲下,关上头上的矿灯找地方做掩护。该不会是“钟正凯”追来了吧,还是这里真的有其他人?
一声若有似无的呜咽声钻进我的耳朵里,刺激我高度紧张的神经。这诡异的声音飘忽不定,我往前挪了几步,发现这声音就在我耳边,我又往前跑了几步,这声音还是在我的耳边,完全没法分辨出这种可怕的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这比“钟正凯”追上我还要糟糕。
“呜呜呜。”好像一个悲切的女人在不停的哭泣。
哭泣声不断回荡在废弃了几十年的地下堡垒中,格外的让人毛骨悚然。在黑暗中,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浑身冷汗淋漓。女人的哭声越发变得悲切,更糟糕的是无处不在,根本搞不清楚声音从哪里传来的,似乎四面八方都是哭声。
小鬼子当年走到哪里都到处杀人,这阴森可怖的地下堡垒中不知道有多少屈死的冤魂在徘徊着......
不对。我心说,我能看见鬼,要是真有鬼总该有个样子吧,光听见哭声算几个意思。走到现在看见的鬼魂也只有一个散魂的伽陵。这堡垒中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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