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而又道:“你反应就这么迟钝,连对方其正底细都感应不出?!还像个小傻子被骗得团团转。”他在生气,心中极不爽快,没想到同样景象会再见一次。
之前,他尚能安抚自己,虽说勉强,理智一方还是占了上风,可这一回,因体认那莫名的妒意,一经引爆,嫉妒和愤怒交杂,如开闸猛虎、如波涛汹涌,挡不胜挡。
瑶光想抽回手,他不让,挣扎下心底好生委屈。
“谁教他变成你的模样,半身还藏在树影下,我、我一见他……”那时见著了他,她不知有多欢喜,哪里揣测得到他是魔胎所化?!头偏向一边去,她咬著唇不说话了。
“他抱住你、吻住你时,你没察觉吗?还分辨不出他并非是我吗?为什麽不施法将他震开?就这麽傻、这么笨,只会教人欺负?!”妒火中烧,他不知自己现下的神情,脸色臭得可以油炸臭豆腐。
瑶光瞧著他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说:“你又没像他那样抱过我、吻过我……我怎么察觉?怎么分辨得出?後来知道了,我正要施法,大哥和你就来了……”
闻言,文竹青心脏猛地一震,眸色更深,闪烁著奇异光芒。
他的脸缓缓趋前,好缓好慢,两人的眼神交缠,他的鼻尖点著她的,然後是唇,轻而柔地朝瑶光压下。
“记住,我这样抱你……这样吻你……”他贴在她唇上低语,双臂捆紧了她,将那娇小的身子压入自己的胸怀,在瑶光发出嘤咛的同时,舌尖窜入小口之中。遇上她,一抹水岸飘荡的孤魂,文竹青从不知会陷得这么深,莫非那串铃儿真有灵性,他无意间取下它,就已受其支配。
29 :是她的真性情动摇了他,难以相信她百年来孤单的游荡,守著一弯水域,偏不忍心让他人落得与自己相同命运,是傻、是心性太过柔软,才又接二连三阻碍鬼差拘提一名妇人的魂魄,怕那遗留下来的孩子失去亲娘,会孤苦无依……孤苦,无依……这是她百年来尝尽的吗?
心微痛,他掌心抚顺著她单薄的背脊,脑中闪过她强要他收下串铃,脸上期盼可怜的神态,还有每回陶家村相会,她欲言又止、努力压抑著,却还是难掩爱慕的眸光。
而一旦承认了对她的感情,自己将面对的是来自天庭与冥界的指责,虽有天师支持,恐怕也难以善了。
在意吗?心中有个声音问自己。
他亲著她,深入的吻转为轻啄温存,听见自己回答:他不在意。
这便是世间男女之情,是她放弃修行成正果、寻寻觅苋的东西,却将他缠困了进来,他忆起那位仙籍为太白金星,入凡间了却尘事,最後却为捞起水中映月而溺毙,他为自己的死法下了注解:心动,一切值得。
当时,尚觉无稽,如今他仿佛来到这样的境地,感觉怀中女子就像水中潋滟的月华,静谧而美丽!他也想融入水里,将她捞起。
体会著何为心动,若因而受罚,亦何惧何忧?!
小手熨在他胸上,推开一小段距离,瑶光抬起眼眸,晶莹水亮。
“你为什么……为什麽……”她不知该怎麽说。
而他明明懂她的意思,偏不开口,细长的眼底闪著兴味,细细瞧著她。
“你的脸蛋好红。”温和的话语略微低沉,气息拂过瑶光面颊,更是发烫。
闻言,她又是双手捣脸,真的好烫,“为什麽……噢——”不知觉呻吟了一声,觉得好丢脸好羞赧好——唉,就想挖一个大洞把自己埋了,或是跳入河中,再也不要起来。
“你体内有银珠,阴寒大减,自然有冷热之感。”纵使内心情丝缠动,他不改惯有的神色,松开臂膀放她自由,但仍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提及银珠,瑶光意识陡地一震,本是满腔激动要对他大加挞伐,可是方才错认本尊,已对那魔胎发泄,後又让他抱入胸怀,热情对待,心中的怒气消了一大半。她看箸他,眼神哀怨,闷闷地将非讲不可的话重复了一次。
“那银珠便是你的元虚灵神,我已经知道了。你把守护的原灵给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承受不起……我、我也不要。你大可不必为顾及托付,做这样的牺牲,若是因此你受了伤,我、我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你怎能这么自私、这么可恶?!”
这男人看得她心跳促急,险些忘了该说什麽。
瑶光垂下螓首,踩了跺脚,牙一咬,“还有,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我别招惹你,我、我很认真在做了,你干什麽要亲我、抱我?还在大哥面前,他会当真的。一定要将我、将我……嫁给你的,你到底想怎样?!”乱成一团,她又跺脚,急得快哭了,感觉他的靠近,小手推了他一把,“别来招惹我啦,我、我已经忍下来了,藏得这么辛苦,你偏不放过我,你、你走开啦!”
若走得开,也毋需痛苦挣扎。他立定,双手负於身後,压下想再度拥她入怀的冲动,知她内心起伏,而自己何尝不是。慢慢来吧。他告诉自己。
“你如何离开了冥界?”他叹息,眉淡淡蹙著,“那里安全无虞,你偏偏不待,莽撞只会让你身陷险境。”
“安全无虞又如何?!对我而言,那是一个牢笼,没一处熟悉,哪儿都不能去,大哥忙,你、你把我丢下,自己却跑掉,我到头来仍是孤单一个,我还宁愿在这水畔,胜过那里千倍、万倍。”她唇抿著,睐著他,“我不管,我要跟著你们,怎么也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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