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岑答应了,感觉怪怪的,似乎这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她突然慌里慌张地喊:“糟了!”其他人都立刻回头看她。她焦虑地说:“我一夜没回家,妈妈不急死才怪!可我们在地下呀,司机死了,校车也爆炸了,我该怎么回去呢?”
“还有我!”钟苓也慌了,补充了一句。令她俩大为惊讶与不解的是,其他人几乎同时笑了起来。
“这不成问题。”西门嘉宇用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婴孩说话的温柔语气说道,“我们现在不就准备送你们回家吗?”
沙翔灿烂地笑了:“每个地下科研组都有一个秘密通道,连接着地表的一处地方。有下水管道,有垃圾箱——反正哪儿隐蔽就连接哪儿。恩吉西上方是苎烟路,开口处在垃圾房。”
梅岑平静极了,她看看翦伟,翦伟挑了一下眉毛。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一个黑糊糊的小房子跟前。这房子低矮破败,用的砖头和瓦片都不知多少年了,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塌。
“就是这儿。‘恩吉西通苎烟路隧道’。”沙翔指着用好些受潮的木版拼凑起来的小门上写的黑字,“我们进去。”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歪钥匙,谨慎地把它插进了琐孔。
轰!房子倒了。大家吓得拼命往后退——被砸到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沙翔却若无其事地赶着扑面而来的灰尘,头也不回地大声说:“这是一种高度隐蔽措施,防止外敌随便进来。我们一般不用,但显然把你们送回家没有其它法子,是吗?”
烟灰已经基本散去。梅岑张大了嘴:一个井口样的大洞出现在眼前,四周刻着邪里邪气的符号。
“我——我们不是要向上走吗?怎么这玩意儿朝下开啊?”钟苓伸长了脖子,使劲朝洞里看,迷惑地问。
“下去再说。”沙翔神秘一笑。继而对翦伟说:“那你们就不用来了。”又冲伊林招招手:“你来帮一把吧。”
梅岑急了,问:“翦莹要回到哪里去?”
“回我们原来的地方。”西门嘉宇说,“那里离如茗中学不远,通道在‘浪子’专卖店的仓库里。我们可以坐2路地铁去,车站就在前方五十米处左右,站牌是粉红色与紫罗兰色相间的。相当于地上的25路公交车。地下的地铁数与地上的公共汽车数量相等,路线也相对。”梅岑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地铁的情况说得如此详细,也许他认为她们以后会需要找他?
梅岑感到什么东西在自己小腿附近蹭来蹭去,一低头:“啊,煤球!你怎么来了?”她怜爱地摸着猫咪暖烘烘的脑袋。
“哎呀,猫咪。你回去吧。”沙翔关切地说,煤球小跑过来扒拉着他的裤脚,“我今天没带干鱼片,你找老文去吧!”
“我有饼干,它会喜欢吗?”伊林在众人面前晃荡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煤球双眼紧紧盯着它。伊林打开袋子掏出一些蛋黄饼干放在猫嘴边。煤球挑剔地嗅了嗅,哼哼两声,走开了。
“贵族血统。”伊林开玩笑地咕哝着,把饼干胡乱塞回口袋。煤球叫了一会儿,看来今天是不可能有对胃口的东西了,一甩尾巴,扫兴地掉头,开始往回走,胖乎乎的身影逐渐消失。
“那么,我们也该再见了。”沙翔对翦伟等人说,又呼唤梅岑和钟苓,“我们该走了,来吧。”他走向洞口。梅岑和翦莹再次拉了拉手,就同钟苓一起跟在沙翔与伊林后面。
“伊林先下去接应你们,我在上面。”沙翔对梅岑和钟苓说。
“会有危险吗?”梅岑不无担忧地问。
沙翔慈祥地笑了:“不会。只不过里面比较黑,你们抓紧梯子就没问题。这个洞有点深,当心点儿,别掉下去。”
梅岑和钟苓紧张地看着伊林爬进洞里,连忙跟了上去。梅岑看着恩吉西的景物从视网膜中一点点地减少,越发慎重了起来。很快他们就陷入了漆黑之中,梅岑可以感觉到钟苓在她的上面小心地往下挪动。等到她觉得往下爬了至少二十米时,听到伊林“扑通”跳下的一声钝响,随后他警告道:“到底了。”梅岑伸直一条腿,接触到地面后才放心地松开梯子。
她环顾四周,他们又到了另一个房子中。
“这是哪儿?”钟苓跳下来时由于太猛烈,脚给扭了一下。她按摩着脚踝,眼睛睁得大大的,害怕地问。
“通道的唯一入口。”沙翔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也跳了下来,“在东面有一个按钮,伊林,去。”梅岑听见伊林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不祥的感觉增加了。
“好了!”一阵丁零咣啷的噪音和蒸汽声过后,一切又回归于平静。伊林的声音传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产生了无数次回声,好像一群幽灵正在维也纳金色大厅表演一百重唱。梅岑仔细辨认,看见了伊林,他的身边有一团模模糊糊的光芒。
“走吧。”沙翔说,不知怎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紧张的成分。梅岑和钟苓相互握着对方的手,确切地说是掐着。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好像失明了,只觉得眼前掠过一些形状古怪的金色色块,有点像现代超现实派艺术家达利先生的钟表雕塑造型。梅岑盲目地向前走着,离伊林和光斑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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