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芮就是在阿娟恐怖的笑声中醒来的。此时正值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早上肖明见她醒来,安排妥当事宜之后,便去接应他的师父。颜芮无心上学,就在家里休息,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趴在桌面上睡着的,好像只是打了一个盹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却让她和阿娟来了一次勾心的交谈。
颜芮猛的一下从櫈子上站起,走到一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摁下一串号码。
“喂,伯母你好,我是颜芮,请问萍姐姐在吗……萍姐姐?”
“对不起……伯母,您节哀……顺……”
手机从手心里滑下,颜芮呆呆的望着前方,没有焦距。
天刚擦黑,肖明就回来了。和他一起同行的,还有两个人。
两人皆是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皆是面容肃穆,但其中一个比另一个的神情更深奥些。
“这位是我师父,袁大姑,这位是我师父的姊妹,袁二姑。”肖明依次给两人介绍。
袁大姑是道姑,袁二姑混的却是神婆的职位。
颜芮搞不懂这两姊妹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起来两人都具有些法力。
肖明在袁大姑二姑在场时,话变得简短了,人也严肃一些。
“师父在和我驱鬼时,需要二姑保护你不被发现。”他这样解释。
颜芮把中午做的梦说了,三人便一起来到她梦中所出现的邕河岸,颜芮站在梦中站立的位置,感到一阵阴寒直瘆心底。
“船泊口正是东北方向,既是鬼门的方向。你的梦也许正是它特意托给你的,今夜丑时它们一定会从这上岸。”袁大姑望着河岸口静静的说,见颜芮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嘴唇泛白,身子颤颤发抖,又接着道:“肖明道你是阴眼,有些话就不用我多说了。”
她指的是信与不信的问题,毕竟这个时代,有很多人视道术为迷信,否认着神鬼的存在。
颜芮苍白着脸微微点头,作梦的时候,她既知所梦不假,所以才会特别的害怕。
袁大姑沉吟着继续说道:“咒衣是一种相传了很久的咒术,一度在世间出现,又一度被我道中人歼灭。这种咒术最可怕的一点在于,这是一个不能破解的法术,它就像是一种可以累积的病毒,死去的亡魂聚集一起,不 断的扩大咒术的力量,而咒术本身,又可在人群中不断的传染,繁衍。直到人类全部灭亡,城市彻 底沦为鬼城。
只要有人学会了咒衣的编织方法,咒术就会被启动。而咒术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使咒衣的编织技巧得以流传人间。
咒衣利用的是人们恐惧死亡的心理,逼迫人们将噩运转移,不断的寻找新的受衣人,一旦 织衣者找不到新的收受衣服的人,死亡将会直接降临在织衣者的身上。
死去的无辜之人怨气极深,所产生的邪恶力量又不断的加强咒衣, 咒衣的法术至今更是无人能解。唯一的遏止它的方法,就是在今夜,将已死的亡灵全部歼灭,将咒衣的圈点固定在你的身上,不再蔓延。”
袁大姑眼神锋厉,她担心颜芮怕死,急忙为他人编织出一件咒衣来,造成无辜人的死亡。这种眼神令人觉得无情而冷酷。颜芮又是何其无辜?她不让颜芮转移噩运,既是让颜芮自己面临死亡。
肖明的神情微变,眉尖处抖了抖。但知师父的脾性,他不敢多言,只是颇为担忧的望了一眼颜芮。
颜芮巍巍颤抖的点头,知道了咒衣的可怕之处,她断不会为一已之私再编织衣服。
“那么,今晚阿明和我一道灭鬼,二妹守护颜芮的安全,那些来不及被消灭的,一定会去找颜芮。”袁大姑沉着吩咐,她既已让颜芮以身犯险,自己就会尽全力护她的周全。“记住,千万要听众二妹的嘱咐,否则,后果自负。”
晚上十时,中山街的人已经少了。
颜芮和肖明一道,将一直镇守着这一带的神龛请到了岸边。神龛里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观音佛像,或许是沾污了些许晦气,观音微弯的唇变得似笑非笑,似乎正忍受环境的污染。
袁二姑道:“观音的力量变弱了,是因为正受到鬼气的侵蚀,它一直镇守着这条街区的平安,对居住在此地的人有保护意念,所以此次我们必须依靠它来保你周全。”
观音是祈福平安的佛,并不俱有驱邪避凶。
“怎么保我?”颜芮问。
袁二姑一边示意颜芮摆好香烛,供品,一边道:“它只能保你不被恶鬼们看见,并不能保你不受侵害,所以到时,大姑们施法的时候,无论发生何时,你也要躲在神龛底下,不得出来,不能随意擅动。一旦这里的香烛灭了,或是酒水洒了,观音的能量就会消失。”
颜芮定定的注视着香案上的烛火,酒杯,一遍遍的检查它们放的是否平稳,牢固。
在颜芮与二姑忙着供奉神龛的时候,袁大姑与肖明也在底下忙活。
颜芮看见,袁大姑示意肖明将一杆长长的旗贴插在邕河岸边的一处中心,那旗贴迎风飘扬,红底黄图在空中时隐时现,袁二姑告诉她,这是一枚关闭鬼门的旗帜,在旗帜启动前,恶鬼们注意不到袁大姑与肖明的存在,一旦恶鬼全上岸了,旗帜就会半闭鬼门。届时,战斗将被打响。
“记住,观音会保你我平安,无论发生何事,他们战况如何,你只需要一动不动的呆在神龛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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