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卓远远的那杯茶,又点了点自己的这杯:“这个,叫原世界,即我们此刻生活的原来世界。”
“你的意思是?”卓远远的表情抽了一抽:“这世界上,有两个世界?”
“不只两个,而是无数个,有无数个平行世界,有无数个你,无数个我,只是这些世界存在于不同的空间里,就像数万条平行线一般,互不干扰,永不相交。所以,一般的情况下,我们是无法得知和感应到另一个世界的。可是有时候却有意外。”
“那天,也许在这无数个平行的世界里,其中的一个世界也正与我们一般,正在上体育课,同学们正在玩足球,然后,这个意外发生了,空间发生了扭曲,其中一个世界里的足球穿越了过来,而我们的足球也穿越了过去。”
我极尽所能的解释,说完了一长串,喉咙已是口干似火,迫不及待的端起自己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嗯,好香,好甜,卓远远家的茶真好喝。
我意犹未尽,饮完茶后发现,卓远远仍然沉浸在平行世界的理论里面,而他的表情似乎比刚才更沉重了一些。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抿成一条线的双唇突然启动,声音犹如从两条紧密的线中迸出,带着某种强烈的压抑着的情绪低沉的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的意思是说,所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东西,都会出现在另一个世界里吗?”
“而这个世界上已经消失的东西,又会从另一个世界里‘穿越’回来吗?那‘穿越’回来的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吗?”
“足球从另一世界里‘穿越’回来是足球,那假如是人呢?如果是人从那个世界里回来了,那她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卓远远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已是青筋直暴,汗毛直坚,吓得我端着喝空了的茶杯动也不动。不过,他的最后一句话,则更是叫我惊愕了。
“如果我妈妈从那个世界回来,那她还是我妈妈吗?她还记得我吗?”
第十七章:破碎的拼图(一)
我所告诉卓远远的这些,都是我上次在白阮的便利店后所得知的一点点皮毛。当卓远远问我,所有莫名消失的东西(包括他妈妈)是否都会与另一世界等量交换的时候,我哑然了。我不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甚至,我也还不敢确信自己所说的就一定准确。(我一向缺少自信,哪怕我是对的。)
于是,我觉得我有必要就这一问题回去问一问白阮,白阮的在我眼里已经成了“超人”,虽然在他身上有许多令人觉得诡异甚至是恐怖的地方,(例如他的便利店为什么可以随意穿越空间,而他又是什么人,甚至可能不是人?)但不知怎的,一想起他的面容来,我就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我隐隐中有种感觉,白阮就像他的便利店一样,有可能随时都会消失在我的眼前,消失在我的世界中。这种感觉,令我觉得白阮存在的时间更为珍贵,虽然我平时性格会比较懦弱一些,但我的直觉总是无比的准确。我相信白阮不会伤害我,那么优雅那么柔弱那么令人心疼的人,他怎么会伤害我呢?因而我不顾任何一些在他身上出现的奇怪现象,不去想也不去追究他的身份,我只想抓紧时间,与他更多的相处在一起。
我又有借口去找白阮了。当我想到能用这个理由再去上门的时候,我的心底其实是兴奋的。不过,这一天,卓远远用车送我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卓远远的管家给我家里打过电话,说我在同学家学习,或许是卓远远的管家说话太有礼数,回到家的时候,我妈妈笑咪咪的,一个径的问我这是个什么样的同学,为什么电话里说话的方式很像童话世界里的大富豪家的管家一样呢?他居然运用了“贵女”,“阁下”这些字眼,而不是“你家”“我家”这些通俗字眼。
我妈妈的神经太敏锐了,敏锐得可怕。我只有如实的说出卓远远的家世,结果妈妈就一劲的鼓励我一定要与他多多来往。
和卓远远的这些意外接触,在往日是我难以想像的。但在今天,我却不那么在乎与他之间的交往会如何发展,只要他不死,另一个世界的卓远远也不死,就足够了。
我现在最在乎的,是白阮。可是白阮,却关门了,我只有等到第二天,再尽早登门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第二天的课程,我一节也没有听得进去。我很想跷课,但是不行,跷课对我这种学生来说,属于是太出格的事情。如果我这么做了,小美一定会感觉到我发生了什么变化,她一定会告诉我的妈妈,然后我妈妈会高压逼问我……我不想处于这么难以抗拒的局面,而我更知道,白阮的秘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于是我只有忍,忍耐,花费我全身的力气去忍耐。
终于平安的捱到最后一堂课了,同桌小美一点也没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多亏了我平时也常心不在焉,反应迟钝)正在庆幸再过45分钟我就可以放学回家找白阮的时候,卓远远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我的桌位前。
“妮子,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卓远远面容冷淡的对我说完这几个字,便自行转身走出去了。
还有5分钟,最后一堂课就要开始了。我不知道卓远远这时候来找我要说些什么,小美疑惑的目光从教室的另一边抛了过来,我只能讪讪笑的应付了下,便甚甚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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