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少女出现问她是否愿意与她合作,亲手为自己的家人讨个公道的时候,她的神经骤然一松,眼皮才终于感到倦意,合了下来。
她愿意她愿意哪怕付出她的生命,让她的灵魂化成灰烬的代价,她也甘之如饴。
她睡着了,但是又不仅仅是睡着。
在查房的护士以为是药剂起了作用的时候,实际上在她的大脑最深处,在某一个神奇的空间里,她正与陌生的少女倾心交谈。
她的精神灵识在与她交谈,而她的身体则在短短的几小时之内,迅速的恢复。
当她醒来,她便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因为,这一切在她睡着的时候,少女都一一向她说明了。
阿娣回想起梦中所听到的:
“很抱歉让你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我们时间紧迫,实在找不到人了。你是现在我们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你的意志力很强,精神能量非常的强大,这样的你如果潜入迫害了你家人的邪教中去,能保持你最终意识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我不得不选择让你冒险。阿娣,你愿意潜入到将你妈妈引入魔症的教会中去吗?”
阿娣自然是愿意的,那个令得她的妈妈越来越奇怪,越来越陌生的教会,她早就有捣毁它的梦想了。
“很好,既然你愿意了,当你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你会看到在你的面前,有一只黑猫。你只需要跟着黑猫走出病房,这样你就能回到你的家中。然后,一切事情,顺其自然……”
“阿娣,记着,无论你看到什么,不要害怕,因为我会在你的身后,随时随地的跟着你,你不会有危险。”
我叫何菁菁,也叫阿娣。我家发生的事,前面已经说过了,我与名叫妮子的少女和黑猫的相遇,也说过了。
现在,我就来说说我从病房里回到家后的事情吧。
首先,当我从深睡中醒来,睁开眼睛,果然见到一只体态优美的黑猫蹲坐在我的床头上,一双碧蓝色的猫眼却不知怎的我总是看成了泛着金色。
它似乎有些虚弱,跳下床头时脚步显得迟钝和绵软。但是它仍然紧挺着,一点也没有放慢自己的步伐。
我看到它朝门外走去了,连忙从病床上跳下来,紧跟着上去。
病房的门没有打开,是关闭着的。猫稍一停顿,待我跟上来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立刻往房门上冲过去了。
居然是穿墙而过?
一瞬间我心里充满了惊奇,但我来不及犹豫,看到它的猫尾巴渐渐消失的时候,我咬着牙也冲了过去。
我知道,这个世界不同了,与我原来所知的一切都不同了。
当我的妈妈竟然会对自己一心充满了愧疚与疼爱的弟弟做出谩骂和虐待等的举动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世界上一定存在着一种我看不见,却又非常可怕的黑暗力量。
这股力量可以将人的心灵扭曲,让其不知不觉的做出平生的自己绝无可能做出的事情。
名叫妮子的少女与黑猫,也是不一样的。
他们就仿佛游走于世界之外,不被任何限制,也无什可挡。梦中,现实,墙壁,房门,只要她想,她随处都可以穿越,出现。
她让我疲倦到极点的身体恢复到原来从未有过的最佳状态。
她让我一冲向那紧闭着的病房门后,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此刻,我坐在地板上,沙发底下一团凝固了的血液,一支白粉底画成的人形赫然显现在那里。
家里非常凌乱,钢化玻璃制作的餐桌面已经碎成了小块散在角落,白色泛黄的墙壁上染上了**状的血液,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围在我家的门口外,禁止任何人进入。
厨房的方向我不敢看,那里是流血最多的地方,亦是我心里面一块永远拂抹不去的深沉阴影。
我终于忍不住了,从里面拉开家门冲了出去。
“哎?你是阿娣你怎么回来了?”
才一出去便撞到一个熟人,认出她的瞬间,我明白了少女妮子所谓顺其自然的意义,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让我回到如此血腥的家中。
这个站在我家门外挡着我路的人,就是将我的妈妈介绍入会的那名教友看到我从里面出来,她在最初的愕然之后,立刻假做惺态的对我说:“听说你晕倒被送去医院了,你还好吧?”
好,我哪里能好?
我心里恨得宛如刀子在割,但是一瞬间我垂下了头,脸上不受控制的做出另一副表情。
“好。”
我的脸仿佛已经不是我的,那上面戴上了一张面具,此刻正无波无澜的说着语气平常的话。
那人显然对我的表现非常的意外,她又继续关切的说道:“今天看了新闻,才知道你家发生的事,其实,我们也没有想到阿萍会这么极端,在教会里面,伤害家人是第一条最重的重罪,平时参加教会活动时,我们都发现她的情绪有些不稳,似乎总被困扰着。教主还说下次聚会时要单独给她排解一下,没想到她已经支撑不住了。”
接着又是感叹的唏嘘一番,说什么做为同教的教友,她会代替我妈妈好好照顾我之类的话。又说她们整个会的教友们,都不会弃我于不顾的的。虽然妈妈犯下重罪,但我是无辜的。
我觉得我的嘴角都快要凝出刀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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