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犹豫,只这一眼望下去的同时,脚下也往船边踏上。一蹬,一跳。
义无反顾,投身入黑暗的河中。
好冷啊。
冰冷的河水漫过我的口鼻,我难受以了极点,下意识的想去挣扎,无奈怎么挥动两手,也捉不住不点依靠。真不知道那些寻死想跳河的人,感受到这样的时刻时,会不会很后悔?
还好我在万般难受之际,仍然记得手中的水晶瓶就是引导我方向的正确路标,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松手。
不知道往下下沉的时间有多久,对我来说,我感觉是比坐在船上的时间还要长。白阮这家伙不仅人生的经历非常之长,连人生的深度也是无人能及。
我想,到了最后我是晕过去了的。因为在感觉到河水的压力之后,紧接下来,就是我躺在一处浅浅的河滩上,悠悠的醒了过来。
身体很痛,皮肤上到处都是擦伤,有的是鲜红的血痕,淌着细细的血丝,有的则已经成了疤。
我举起两只雪白胳膊肘儿,上面布满了擦伤的痕迹。
新鲜的伤口是被石头的锋利刮伤的吧。但又总不能每天在河水的石头群中打滚一回吧,怎么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痕?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啊,除了擦伤以外,竟还有很多淤青呢。
靠,我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我的脑袋很疼,里面有很多的东西在交插着,混乱着。
啊,我似乎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手上的。
手?
可是手上什么都没有啊。
对了,我的衣服,似乎不该是这个模样的。
这像是,古代的衣服?
穿在身上粗粗的,尤其湿了水,更是有种咯着皮肤的感觉。
我的身体似乎还很幼小,一根腰带围扎了过来,将腰部显得纤细瘦弱。
短衫配一条宽松的长裤,风一吹过来,打得哔哔响的露出我的两根小火柴棍腿型,明显这是一具营养不良的身体。
这么小的身体,是谁对我这么狠心啊,难不成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苦命娃?
这和白阮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阮,对了,白阮
我是来找白阮的
我……我是灵魂附体了吗?
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怔怔的想了很久。
好像被河流的水压一压,一些重要的东西就在我的脑子里遗失了。
恍恍惚惚,我真正的身份仿佛成了上一辈子的记忆,遥远得几乎让我抓不住。
为了寻回这一得要的记忆,确保没有遗露,于是你便那块河边的石头,坐在上面沉思回想。
刚刚醒来的时候,脑子里觉得冲击发疼,那应该是我的记忆与这身体原来的记忆相冲突了吧。
现在我努力的回想自己的任务,回想自己真正的身份,便不可避免的选择了自己,忽略了这具身体本尊的记忆。当我回想得差不多的时候,这具身体本尊的记忆就彻底的被我抛之脑后了。
水晶瓶,引导我的灵魂碎片。
我确定自己没有半途中扔掉,虽不敢万分肯定,但有对自己的足够自信。于是我推测消失了的水晶瓶与灵魂碎片不是被我弄丢了,而是它一来到这个世界,便自己消失了吧。
白阮的灵魂碎片有相互吸引的能力,否则我手上的那一边也不能被影拿来当作我的路标用。
它消失了,就代表着它被吸引到了另一片更大,更多的灵魂那里去了。
也就是说——白阮在这里,就在这个世界活生生,有影子有温度,可以说话会拥抱我的,是一个活人啊我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站起来,连身上破损的皮肤传来的痛感也被我忽略了。
可是
糟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
这个身体的主人是谁?她为什么会躺在河的浅滩边?这里距离白阮有多远,该如何走出去?
我巡视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深山老林啊
河里的水清澈清甜得堪比农夫山泉,小鱼小虾在里面欢快的游过,鼻间的空气清新得仿佛刚被雨水洗过,绿树颗颗堪比参天古树,丛林绿意盈然,古香古色的山水风光明媚如画没有一丝人工的痕迹。
如果是旅游,手中有手机定位,前面有拿着小红旗的导游,后面有背着大包的驴友,我将会十万分的乐意在此美景中沉醉。
可问题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更大的问题是,这是古代,我是古人,可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忘了走出去的路。
该怎么办?
难道还要重新坐在这颗石头上,回想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吗?
我拍着脑袋懊恼,这会儿就是想想,也想不起来了吧。除了这身体不同,此刻的我,已经完完全全就是原来的潘妮了,脑子里半点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脑容量被我原本的记忆占光了。
“雨儿,雨儿,你在干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去,在干嘛呢?”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似乎是在叫我,还朝我不停招手。
这身体叫雨儿吗?
在大深山里看到一个人,那是说不出的激动,就是他不向我招手,我也要朝他奔过去了。
我踉踉跄跄的冲到他的面前,还来不及说话,他已皱着眉头望着我道:“雨儿,又被阿郎他们欺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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