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莫小愉,林素素心情复杂,她觉得莫小愉可怜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缘,她再经不起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否则只有坠入万丈深渊的份。虽然自己曾谋算过她的金钱,但自己也不是一个无血无肉的人,对莫小愉的友情,起码有5分是真挚的。
“他是怎么发现的?”和往常一样,林素素不过问原因追究过去,她是知道莫小愉的真正职业的,所以问孩子是谁的这种问题只是多余。
她是站在莫小愉一边的,林素素告诉自己。男子娶个自己不爱的老婆结果生的孩子还不是自己的虽然也很可怜,可是事有两面,能顾得了一面就顾不了另一面。她既然是莫小愉的朋友,当然就只能顾着莫小愉,她顾不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痛,她选择将之漠视,最小化到视而不见。
毕竟莫小愉至少给了自己25万,而那个男人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他做了亲子鉴定……他一直不相信我。”莫小愉的声音有气无力,细若蚊蝇,仿佛干枯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是一种濒临尽头的感觉,在林素素到来之前,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护士将莫小愉的儿子抱了进来。莫小愉是被男人轰出门的,儿子和娘都不要了。莫小愉被气至晕倒,旁人只有将她和她儿子一起送进医院。
毕竟婚还没有离,两人的生死不能置之不理。男人无奈的跟着到了医院,支付完了医药费后,第二件事就是提出离婚。
林素素将莫小愉的儿子抱了起来,刚满月的孩子还在襁褓中,胖胖的小脸皱在一起,小手抓成拳头,脖子一伸一缩的蹭着,乌龟一样,很是可爱。
“坐在外面的男人就是宝宝的父亲吗?”林素素问护士。按照那男人坐在椅子上的痛苦身影来看,他应该就是那个倒霉蛋。
“是的。”护士犹豫了一会,点头确认。这一家三口的情况非常特殊,上个月刚刚在妇产科生完孩子,这个月就因为产妇晕倒被送了进来。孩子刚刚满月,全家却不见一丝欣喜,亦没有人过问一下孩子的温饱。虽然不懂其中的缘由,护士仍然本能的知道这个家庭已是濒临破碎。
这是一个本来就不应该被组合起来的家庭。
林素素叹了一口气,打算为姐妹再尽最后一把力,至少要对得起那25万吧。她抱着孩子走到男人的面前:“你看这孩子,多可爱……”
男人捂着脸的手动了一动,却没有抬起头。
林素素再接再励:“小愉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不会……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证明你们也是有缘……你忍心……看到小孩……没人……照顾……”
男人忽然抬起头来,林素素规劝的声音便如卡了磁带的录音机一样,断断续续。
难怪他痛苦捂脸的姿势如此熟悉,记忆中的身影,记忆中的脸……他是张少军!是林素素曾经的恋人,是她的初恋情人……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张少军瓮声瓮气的问道,他已经够烦的了,被一个仅有一面之交的女人缠上,又被迫娶了她。他早说过自己另有所爱,却因为父母和单位的压力不得不逼着结婚。现在事实证明了,他并没有酒后乱性,难道这样还硬要栽顶绿帽子给他吗?要他负责吗?
他不是驴,他可不是一头人人可以欺负的蠢驴!
张少军倏地仰起头,眼睛对上了又一个不知死活敢来规劝他的女子。
56:突然有一天之险镜(四)
“你为什么要把诅咒娃娃卖给她?”
脑海里闪过千头万绪,我仰着头,望着微微笑的白阮,想问他,却不知从何问起,更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资格,有这个权利来问他。但最后,我还是脱口而出了,因为我想知道,白阮的身份,真正的身份。
白阮依是微笑,静静的立着。没有风的店里,他的头发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轻轻的摇荡着;他的眼睛仿似星辰,却比那天上的更明亮,更璀璨,光彩夺目;他的眼神似深潭,却比沉沉的深潭多了更多的色彩,绚丽迷人,丰富繁盛如蔚蓝多变的大海。他似一个没有秘密的人,晶莹剔透一如水晶,又似一个背负了所有秘密的人,沉沉如古,万年沧桑。
他如此复杂,又如此遥远,和我分属于两个世界不同的人种。但一见到他的眼神,看到他白得过份的苍脸,我就不自觉的心疼,觉得揪心,一抽一抽的,只想伸手抚上他的面颊,给他一点点我带来的温暖……
我是这样想着,竟也这样做了。手伸了出去,半途被他抓住。隔着我的衣袖,他的手握着我的手腕,依然让我感觉到那股如丝的冰冷。
他竟是这样冷!
“喵——!”影不耐烦的叫了一声,从货架顶上一跃而下,从我的面前掠过,叭的一下坐在收银台上,隔着白阮的手冷冰冰的望着我。
“影。”白阮轻轻的呵斥了它一声,便将握着的我的手放开了。
我大窘,忙立刻收回手来,藏在背后使劲的搓了搓,左手搓到右手腕的时候,就不由的握住了刚刚被握住的地方,不再放开。
“那对诅咒娃娃本是一对的。”白阮的声音如一滴醇酒落入满满的酒缸里,泛起一阵阵的涟漪,醇香四溢,不急不燥。“蔡丽静的前世,拆散了他们,使男的含恨而终,女的抑郁而亡,悠悠之恨令他们不愿转世投胎,只想为此复仇。”
52书库推荐浏览: 潘子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