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另一条?”我莫名其妙。
“有三个小银球的那条,”他答道:“那一条你无论如何都不该取下来的。”
“那条啊,弄丢了,都丢了一年多了,”说到这里,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有那样一条项链?”
“我见过,”海野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我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丢了就丢了呗,反正那条项链一点也不好看,”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背过身去。
“不好看?”海野忽地低吼出声:“那是大祭师送的护身符!”
我愣了下,讪讪地说:“已经丢了,后悔也没用了。再说我也不信什么护身符……”
海野冷哼了一声:“没有人告诉过你吗?那条项链上的三个小球可以旋开,里边各有一颗蜡丸,封着大祭师配的药,关键时候可以救急续命。”
“我家人要是信这些,当初就不会一定要带我回城里。”我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救急续命?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实际上,经历那些事情之后,我并不怀疑他的话。只是项链已经丢了,再讨论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
“一定是被人偷了!”海野兀自咬牙切齿地说。
“乱讲!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除了你还有……”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却陡然住了口。因为我想起除了海野,刘迎菲也一定知道。天,我在想些什么?太荒谬了,刘红琴的姐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虽然当天我的确是跟她见面之后发觉项链不见的。静默了一会,我问:“为什么你跟你爸爸可以自由进出寨子,不用失去记忆?”
海野说:“寨子里的居民本来就是自由的,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只不过,留下来的话必须遵守他们的规矩。还有就是学习医术和巫蛊的人,不能随便离开,因为他们不愿意自己的秘技流传出去。”
我大感意外:“刘迎菲离开寨子以前你就已经走了,你怎么知道她逃走的事?我以为是因为寨子里的人不能离开,你在这里看到她,就晓得她是逃出来的。”
海野低下头:“后来我又遇到过月坡寨里的人,不,应该说是找到……我以为你还跟他们在一起。”
我挑了下眉:“你不是从来不跟别人讲话吗?”
“我不跟人说话,不代表我听不见别人的话。”海野语气强硬地说。
我想了想,迷惑地看他:“他们不断迁徙不就是为了躲避外人吗?怎么那么轻易让求医的人找到。”
海野轻轻摇头:“不完全是。他们并不拒绝求医的人,但是很反感别人抱着好奇、观赏的态度来到寨子里。尤其讨厌有人试图引导他们过所谓的‘文明生活’。一旦来寨子的这种人多了,他们就会搬迁。”
“等等,”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望着他:“你说,学习医术和巫蛊的人不能随便离开寨子。难道……我以前学过什么?”
海野很冷淡地说:“你跟大祭师学过几年蛊术。”
“真的?”我暗暗疑惑,为什么刘迎菲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呢?我定了定神,又问:“巫医和大祭师从来不离开寨子吗?”
“当然不,”海野摇摇头:“不过很少离开就是了。有必要的事他们才会离开。据我所知,大祭师还出过国呢。”
我开始感觉浑身不对劲了,但我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像白老师那样偷了巫医的东西,他们都不会来找他算账吗?我以为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天涯海角地追寻他。”
海野皱着眉,像是不知道怎么措辞,好半天他才开口道:“现在人口那么多,交通又发达,凭私人的力量找一个人是很难的。动用巫术来寻人,又对施术者伤害很大,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尝试。如果偷的东西不是很重要,全凭失主自己决定,要不要找到小偷,给予惩罚,或者把东西追回来。那个人在巫医那里偷了两支装着蛊毒的竹筒,量很少,巫医不会为了这个大费周章。但是他从大祭师那里偷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月坡寨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
一瞬间,我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把话收了起来,点点头说:“就是那晚我们在后山看到的竹哨吧?它真正的名字叫做‘非’。”
海野接着道:“大祭师施了一种巫术,一旦那东西被使用,大祭师就能感知,并且能确定它的位置。可是好几年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蹙了下眉,扭头看他:“她的巫术失灵了?我们学校出事以后她也感应不到什么吗?”
“应该没有。我在你们学校看到过她的一个弟子,”海野平静地说:“你们语文老师会自杀,恐怕也不是那女人虚言恐吓的结果。”
“你是说那个大祭师的弟子对白老师……”我心念一动,问道:“大祭师的弟子,是不是一个留八字胡的老头?”
海野有些惊异地望向我:“你还认得他?”
我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他的行为很古怪。”
海野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你今天话很多啊。”
52书库推荐浏览: 冰块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