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还有吗?”“……还听到一个女人冷笑!”
大家都惊愕地看着我,廖阿姨忍不住说:“你刚才怎么没说这些?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会看见、听到的?”
我只好说:“就是昨天!大概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听到的。”
“那大虎、小石头……”
腾阿婆打断了廖阿姨的话:“别问她了!还是听我把这件事说完,大家才能明白。”
腾阿婆接着说:“有一家三口,从外地避难到了我们这儿,租住在后面旅馆的‘202’房间。男的身体不太好,一直在街上摆摊,帮人家代写信件、布告之类的;女的给隔壁街上的秦家做保姆,收工就帮人洗衣服。有一个五岁的男孩,还经常和我们老房子里的孩子一起玩呢!
有一天,男的到街上去摆摊,因为身体不好而晕倒了,不巧撞伤了路过的陆五,闯了大祸。那个陆五可是当时我们这条街上的一霸,一个地痞、无赖、混混的头。平时只有他伤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撞伤过啊!他立刻叫了几个手下,把男的狠打了一顿。那个男的本就病歪歪的,再被这么一顿狠打,当夜就死了!
我们老房子里当时住的几家人家,觉得他们一家很可怜,就去帮忙办丧事,我是和我的阿婆一起去的。那女的不甘心,已经去警察局报了案。可当时的警察局还不是和地痞、流氓是一家?他们随便派了两个人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就说那个男的是生病死的,他们管不着。那女的性子非常倔强,当着他们和我们左右邻居的面就说,一定会到上面去告状的。等警察局的人悻悻地走了以后,我们四邻怕她吃亏,都劝她先忍着气,办了男的身后事再说。
可是,还没等出殡,更大的祸事就已经来了!陆五从警察局那儿得到了女的还要上告的消息,气势汹汹地带着七八个手下,到旅馆大闹了一场,砸了灵堂、棺材,赶走了帮忙的邻居,把女的打伤了以后,还……唉!反正是弄得很惨!等到他们好不容易走了,我们邻居赶紧去看那个女的。谁知,大家发现小男孩不见了!大家又去附近找,找来找去也找不到!
隔天早上,小男孩终于找到了!原来陆五一伙来大闹的时候,小孩子被吓坏了,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一不小心,掉进井里去了!当时场面太混乱,没有人看见,就活活淹死了。等到早上有人去打水,才发现他。
那女的连着死了丈夫、儿子,自己又被人欺负,还没法伸冤,她本来就是个非常执拗、倔强的人,就满怀怨恨地跳井自杀了!还是在她儿子淹死的那口井里,真的很惨啊!”听到这,大家觉得这一家境遇悲惨,很可怜。
“腾阿婆,那为什么要封了那口井呢?”我不解,一口井往往用许多年、许多代,每口井或多或少都淹死过人,难道因为死了两个人,就要把井封住吗?
“……当然有原因!”腾阿婆的脸上显出惊悸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左右邻居见那一家三口人都死得很惨,就大家凑钱把他们葬了。可是就在那女的做“头七”的那天,陆五突然离奇地死在了那口井边。他住在离我们这有好几条巷子那么远的地方,却在半夜奇怪地跑到井边来,早上被人发现死了。警察局来仔细查看过,他浑身没有一点伤痕,但神情非常可怖,是被吓死的!联想到他害死了人家一家,我们都猜他是被那女的索了命。随后,当天打那个男人的、在旅馆闹得最凶的三个陆五的手下,也接二连三地死了。虽然死的地方不同,但和陆五一样,浑身无伤痕,神情可怖,是被吓死的!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我们这儿可从来没一下子,离奇地横死这么多人!
后来,还有人传说,这些横死的人都会出来作怪。而就在这时,那口井又一下子变得脏得要命,全成了黑水不说,还会冒白沫,再也不能用了。还有邻居说晚上听见井里传出又像哭又像笑的声音,吓得我们一到黄昏就不敢出门,就算白天也不敢接近那口井了。
最后,我们实在没办法,请了道观里的一位师傅来。他先在井边做了几场法事,然后就叫我们用厚厚的木板把井封死了。他在木板的正面用朱砂画满了符,反面还贴上了一张受道观多年香火供奉的上任观主画的符。末了,他叮嘱我们,千万别靠近那口井,也别损坏了木板。我们专门盖了那座木房子,用最牢固的铁锁锁住了门,又告诫所有人都不再靠近。我的上一辈亲身经历,都很清楚这件事,同辈的也大都知道,不过,后来日子久了,因为没再出现什么异常,我们也就没把这件事再清楚地告诉你们下一辈了!想不到,都过了五十年了,那口井却被这些不懂事的孩子给打开了!”
大家听完腾阿婆的叙述,一时间心情都很沉重,还有说不出的害怕,所以谁都不开口。
我虽然也很害怕,但还是问:“腾阿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是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都有点心慌意乱,就等腾阿婆拿主意。
“……大家也别慌。‘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这就去找道观里的师傅,看能不能化解!你们都回家去,今天夜里是关键,小心地护着家里的孩子。云珍(廖阿姨的名字),你也去医院守着孩子,过了今夜,一定会好起来的!”听了腾阿婆的话,大家放心了不少,就照着腾阿婆的吩咐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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