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死得如此诡异?”常青无由地感慨,“但凡使用此类歹毒的禁术,施术者必遭横死!……天道,本就是最为无情但也无私的,谁也无法例外!”
“……那教他用这法术的人呢?幕后的黑手岂不是更该死?”我争辩道。
“恩。可是,你知道谁是幕后的黑手吗?”常青点点头,脸色却阴晴不定。
“我怎么会……”我说到一半,猛然想到了什么,怔怔地望着地面发起呆来。
“齐震,你醒了吗?有没有事?”陈仇平静地走到他身旁,“刚才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齐震睁开眼,慢慢地爬起身,先活动了下手脚,又仔细地查看了全身上下,苍白的脸上随后浮上了释然的微笑:“没事。刚才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手脚完全不听使唤,我还以为自己梦魇了呢!”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陈仇问。
“是啊!我只记得……我心里郁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后来眼前一黑……神志就模糊了!我好像走进了一条巷子……有人在我前面走,我追上去叫他……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记不起来了!”齐震揉着额头,努力回忆着。
“谁在你前面?”常青闷声问。
“是个……我不熟悉的人,好像以前见过。”齐震竭力回想。
“是躺着的那个吗?”陈仇指了指地上的方雨恒。
“……恩,也许吧!”齐震认真地辨认着,无奈地上的尸体满脸伤口,他依然无法确定。
“哦,后来我隐约看见……你来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也不知道吗?”齐震抬起头,幽黑的双眸微微闪着光,深深地,似要望进我的眼底去。
陈仇和常青都无声地望定了我,静静地等着我回答。
该来的果然逃不掉!
“是,我知道。”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平静地点头。
然后,我开始尽量平稳地叙述起之前发生的事。我说得很详尽,连“裂魂珠”和云腾蛟出现、齐震攻击我、方雨恒变成了“活尸”救我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不过,那飘入齐震身体的黑影,我却只字未提,甚至连想也不愿想起。
不但如此,对此前盘踞在齐震身体里的异物,我也只是语焉不详地一语带过。饶是如此,这“裂魂珠”和云腾蛟的介入仍然是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常青和陈仇一言不发地听完,面色都很难看。
“他会是传‘灭魂’术的人吗?”陈仇问。
“不是。”常青断然否定。
“齐震身体里的是什么?”常青问。
“大概是……妖怪!”陈仇若有所思地回答后,看了我一眼。
从她的表情中,我猜她也想起了徐岚家的事,那个妖怪是什么,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妖怪?是冲人……还是冲物来的?”常青揪了把头发问。
“什么妖怪?”齐震插嘴问道。
陈仇没有回答,只是转头望着我,似乎笃定我能回答一样。
我苦笑:“我可不可以说不知道?”
三人一齐摇头。
“是……是那只白猫!”我权衡再三,无奈吐实。它显然比以前更狡猾、更强大了。这次不是变化而是控制傀儡了。不过因为借了齐震的身体,它本身的力量受到限制,再加上眼神和语气的异常,最终还是被熟悉齐震的我识破了。
“那又是冲着……物来的喽!”常青有点烦躁。
“无论目的是什么,只要介入其中,非友即敌!”陈仇的语气并不激烈,但立场却表明得十分清楚。
齐震微微垂下头,眼神平淡却透着某种令人心惊的决然。
我默默地伸手去摸了摸灵石,心里一阵阵发冷。
“呔!”一声类似戏台上的断喝凭空划过,我们面前的黑暗突然有如实质般纠结扭曲,然后就无声地裂开一条缝,跳出一团白光来。白光里冲出一个细细高高像竹竿一样的人,只见他穿着一身翠绿欲滴的长袍子,直垂到脚面的那种;脚上则套着一双鲜红鲜红的靴子(式样请参考戏台上的关老爷);头发倒是短短的,不过根根直竖,活像只刺猬。再借着光看一看他的脸,嘿嘿!倒挂的两条长眉毛,三角眼里冒凶光,鹰钩鼻、鳄鱼嘴,雪白雪白的一张惨无人色的大马脸!
“哎呀呀!什么鬼……狗胆包天胆敢擅闯禁地?”他的三角眼倏然一竖,伸出两根简直可以媲美慈禧太后指甲的手指,阴森森地说了句既像戏文又像武侠小说里狗腿子、喽啰们的台词。
我们面面相觑地望着他。
咳咳!恐怕再没有什么比他更像是鬼了!居然还好意思反诘我们是什么鬼,这才真是“猪八戒带红花---自不知丑”呢!我暗暗腹诽。
“咦?你们不是鬼?”他瞥了我们一眼后,眼珠一翻,手指停在半空,大马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当然不是!……你可比我们像多了!”鉴于此君面目可怖、身份不明,后面一句是我在喉咙里极小声地嘟囔,估计没人听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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