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像被人捅了一刀,细密的冷汗涔涔而下!
我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我张开嘴,想要告诉他。
一道白光撕裂了黑暗!
一串巨大的黑珠子旋转着向我当头压来!
似泰山压顶。
嗡的一下子,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我竟然睁开了眼睛。
真的有一串巨大的珠子从厅外的黑云里向我飞来。
是“裂魂珠”!
我浑身无力,像被人抽走了骨头。用尽力气,只艰难地抬高手腕摸了摸,那里一颗颗圆圆的珠子触手冰冷。
怎么?
疑惑的念头只是一闪。
因为手腕的珠子面上浮现出一双高深莫测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瞟着我,温柔似水的眼神里隐藏着冷冽凌厉的光芒。
原来……如此!
刹那间,我明白了许多。只是,胸中的一口气突然泄了,那种希望长睡不起的意念主宰了我的全部思想。身子愈加沉重,坚硬冰凉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松软无比的被褥,嗯,真累!可以歇歇了吧?抵御不了舒适安闲的诱惑,而沉沉睡去。
时间好像消失了,愉快和痛苦都变成了一块虚无的空白!无人理会也无人催促,逍遥得胜似神仙。
和煦的春日里如果能什么也不做,只是高卧软榻,清风徐来,花香沁人……呃,幸福大抵就是这样吧!
“快醒醒!快醒醒!”沙哑难听的声音,由轻转强,由远及近,顽强地响着。
春日和煦一变而成了骄阳似火,哦不,是“焦阳似炭”!
这个热啊,什么挥汗如雨,汗如雨下,全不管用。皮肉滋滋作响,滴下的恐是人油;头皮好像一个劲地裂开,架在架子上反复烤的乳猪大约就是这样的!
我万般不情愿地动了动,眼睛都不睁,就破口大骂:“吵什么?老娘睡觉也不得安宁!”
骂完,我突然懵了。我一直在睡觉吗?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你醒了?怎么样?你想说什么?”有人扶起了我。
我晃了晃脑袋,撑开了眼皮。
一双清冷的眼睛近在咫尺。
“陈仇,你回来了!”我欣喜异常。
我以为说得很大声,可听到的却是自己微弱如蚊蚋的声音,一震之下,整个的神智终于都清醒过来了。
“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另一个人在旁边急切地问。
我转头去看,平时轻而易举的动作,现在完成的却颇为艰难。“没事……咳,常青,你怎么穿了这么件鲜艳夺目的衣服?”我望定他,不自禁地蹙起了眉头。
“鲜艳夺目?”常青目不转睛地看了我半天,才失笑道,“这件衣服我都穿了好几天了,你现在才看见吗?居然会得你这么四个字的评语,真是……奇怪!”
我依旧望着他的衣服,这是一件式样普通的外衣,不过是天蓝色的,衬着他土褐色的裤子,很醒目。
“别去管常青的衣服了!你觉得怎么样?”陈仇抓起我的手问,带着疲惫的声音……竟是这样暗哑难听。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我诧异。她的声音原本清亮冷冽一如她的眸色。
“没什么……我乘了三天两夜火车到广西,又用了一天一夜时间乘车到那巴,在那里待了半天,然后用三天四夜赶到福建南部,找到了那个传说中曾盛行巫术的偏僻小山村。我在那里又待了一天,接着用两天时间马不停蹄、一刻不歇地赶回来,别的没什么,不过声音哑了。”陈仇平淡地叙述,“赶回学校时,只看到了满地死人,还有……”
她顿了顿,直视着两双充满希冀的眼睛:“还有一团褐色的光。”
“小珍!”
“猫魅!”
我和常青一起开口,对望了一眼后,又一起闭口。
心中都不无失望!
不是金蚕影!
“那是猫魅的元神,想来它受了重创,连修得的九命也狠心舍弃了。”陈仇淡漠地说。
“一条也不剩?”我的语气中并没有我预想中的幸灾乐祸,呵呵,我还真是善良。
“不是。元神还能逃逸,它大概还保有最后的两命吧。”常青代她回答。
“你没看见……别的?”我轻声问。
陈仇摇头。
她的神色之间,痛苦和无奈少了一些,迷惘和疲惫却多了不少。
她去了老家和闽南,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金蚕影的主人是不是她的曾祖母?我到底有没有缔结灵魂契约?
诸多疑问涌上来,我一时之间倒不知该先问哪个了。
“你不是去找真相了吗?发现了什么?”有个声音插进来问。
我的身子一抖!
齐震从常青的身后走出来,站到我跟前。
他还穿着那件黄色外衣和深红色的灯芯绒裤子,眼圈有点黑,神情很疲惫。
他望着我,眼光一如往常地热切。我垂下眼,微微别开头。
“你不问我也会说。”陈仇暗哑的声音非常平静,“现在,我可以确定,我的曾祖母六十年前真的已经死了!”
“这能说明什么?”齐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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