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跑两趟就行了!”我安抚地朝葛虹笑了笑,甩下擦席子地布,拎起六个水瓶,迅速地朝外走去。
我走得很快,好像身后有人要追杀我一样。 其实,我知道葛虹为什么生气。 自从风琴房那件事之后,在她们眼中。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凡事总是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似乎没什么是值得特别在意的。 可能我地态度让葛虹十分担忧,所以她地脾气在不自觉中也变得暴躁起来。
学院分部的水房是新建地,它在靠近校门地地方,而我们的宿舍楼则坐落在与它南辕北辙地校园的最深处。 去打一趟水,要拎着水瓶走过仿古布局的弯弯曲曲的小路,而且还要排很长时间的队,强度不亚于跑八百米。 因此。 被她们视为畏途。
我走了半天,到水房一看,嗯,队伍真长!
我乖乖地排着,跟着队伍缓缓地往前移,眼看就要轮到我了。
“喂,那个谁,让让!”一个突兀的女声在我身旁响起。 随后,一只保养得白皙娇嫩的手伸到我眼前。
我偏头一看,来人是我们班地“头牌花旦”——赵敏敏同学!
如果说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些势利嚣张、蛮不讲理的学生充当反角的话,那么我们学校,或者说,我们班就有这么一位佼佼者。
她就是现在站在我旁边的这位赵敏敏。
她长得实际颇为美丽。 身材也修长,十指纤纤,舞蹈和琴法都很不错。 只不过,家里有钱,父母溺爱,所以千金小姐的坏脾气样样都有。 倘若只是这样,别人也至多暗地咒骂而已。 可是,她还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太爱占便宜。 到什么地步呢?有人形容为“天上飞过一只鸟,掉下一根毛。 也要捡起来归她。 绝不放过!”
这样一个脾气乖张不讲理、又爱占便宜的人,当然在我们中间是人见人厌。 可不知怎么。 她很讨老师的喜欢。 所以,无论是班中同学还是室友,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你干什么?”我淡淡问。
“我本来排在你前面地,让开!”她不耐烦地说。
“我一直排在这里,你是什么时候排到我前面来的?”我语气平和,但并不相让。
“哼!我说排在你前面,就是排在你前面,赶快让开!”她见我居然不让步,十分恼火,眉毛都竖起来了。
我看了看前后,队伍里也有不少我们班的同学,她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呢?
“要打水,就到后面排队。 我可不会让你插队的!”我不冷不热地抛下两句话,踏前一步,顾自拿起水瓶接水去了。
“哟!居然敢和我作对,你吃错药了?”她对着我的后背就是重重的一下。
猝不及防,我一个趔趄扑倒在灌水器地外壁上,烫得差点把水瓶都摔出去。
我慢慢站稳脚,低头看了看手臂,好几处红了起来。 我冷冷回头,她站在那里,插着细腰,一副得意洋洋又解气的神情。
奇怪?看她的样子,可不像是单纯的占便宜,好像是故意找茬!
我本想质问她,但转念一想,何必多事!
于是,我转身继续接水。
“喂,你个癞蛤蟆,也不照照镜子,警告你以后少去勾引男人!”她气势十足地叫嚣道。
勾引?男人?
我一时迷惑了:我们这个“尼姑庵”学院哪里有男人?难不成此君是看中了洪、严两位副院长?抑或是古、任两位老师?
我心里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飞快地把六只水瓶都装满了。
“咦?这么就想走?没那么便宜!”她破口大骂,“狐狸精!蜘蛛精!你个驴头马脸、尖嘴猴腮的矮冬瓜,别痴心妄想了!他不会喜欢你的!”
我拎着水瓶,不禁皱起了眉头:她是不是发花痴啊?还是今天神经搭错了?再说骂我多管闲事的人很多,倒从来没有人骂过我像狐狸精!狐狸精?哼,狐狸精要是长我这模样、脾气,早就被雷劈死了!
我用看白痴加花痴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径直绕过她往回走。
眼前呼的一下掠过一个黑影。 “别走!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我作对了?”她的速度很快,一步窜过来,两手一拦,把门口挡住了。
“莫名其妙!”我冷冷瞪着她,“别挡着门口,不然被热水烫到,我可不负责!”
“发狠了?你敢烫我?”她鄙夷地瞥着我,“我要是滴到一滴热水,就让我爸妈来打死你!”
要在以前,说不定我就真把水瓶扔上去了。 不过想想,犯不着和这样地人斗气,我忍住了。
“好!你喜欢就一直挡着门好了!我在这里等!”我把水瓶放到地上,准备跟她比耐心。
她一呆, 想不到这样也没撩拨起我地怒火,反而让她自己有点下不了台了。
她气哼哼地左右张望,想找个帮忙的。
队伍里地其他同学或学姐,都把眼睛别别开,只当没看见她的尴尬。
“你别得意!我们的梁子结大了!”她恶狠狠地说,“下次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说完,她把头一昂,腰一扭,走了!
我重新拎起水瓶,心里暗暗苦笑,梁子?死得难看?这位小姐难不成是香港警匪片看多了,把自己想象成黑社会大姐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不禁在想:我什么时候得罪了她呢?听她的口气,好像对我怨气很深的样子,可我向来对此种人避而远之的,怎么平白无故招惹上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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