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给他一根烟,不是我先前习惯抽的利群,是一种根本叫不上名的烟。我也是刚才无意中在背包角落里找到的,这烟的包装合上没有任何的标志,只是用白纸包裹了一番,在我们那的街头到处有卖的,大家都只说这是烟厂工人偷偷从厂子里偷出来自己赚外快的,质量什么的基本上得不到保证,但是也有人喜欢抽,比如像我。因为这烟虽然劣质,但是它劲道大,进了嗓子感觉特别刺激,提神醒脑很有效果。
老鸟是没有抽过,他只吸了一口就开始呛得不行。赶紧在地上掐灭了。这个时候我已经从另一侧又拔回一个火把,依然是人大腿骨,兰色的火焰其实蛮有意思。
老鸟见着这种火把,本能地往边上躲。我突然把火把伸到他胸前,他来不及反应便一个踉跄倒着翻了个跟头,爬起来抱怨说:“老金,这东西不吉利,你怎么还拿它!”
我把火把缩回来说:“哪不吉利了,这用人骨点着的火叫圣火知道不?而且这还不能是一般人的骨头,必须是生育能力极强的壮年妇女的左侧大腿骨,以期望得到种族的延续和繁荣。”
“感觉总是怪怪的!”老鸟说。
我不再和老鸟搭话,一个人蹲在裂缝口上,用火把朝里面探,这是个笔直往下的通道,台阶不计其数。地道对一个倒斗人来说,诱惑力是巨大的,在黑暗之中隐藏着什么另人激动的东西,都是不确定因素,这也驱使着倒斗人心中的yu望不断膨胀。
“走吧!”我招呼他们跟在后面,慢慢地摸进地道。
地道很长,而且都是往下的台阶,四壁上很干燥,有很多石灰从墙上剥落下来,班班驳驳的黑白相间,露出人口开凿的痕迹。
我打破沉寂道:“这下面会是什么呢?大家猜猜。”
“这有什么好猜的,世上无奇不有,一切皆有可能。”老鸟这时逐渐恢复了信心,又把刚掐灭的那根烟点着了,非常悠闲的一面“吧嗒吧嗒”地抽一面跟在最后面拿火机照东照西。
“老鸟,还记得那次在湘西的遭遇吗?”我问他。
说到这里,他又来了精神,赶上我的脚步说:“怎么能忘记,可以说是终身难忘啊,那可是我老鸟倒斗的处女作啊。”
“那次咱们碰到一个虚墓,后来在一个耳室里面找到一个入口,也是和现在一样,也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地道,那时我们摸下去找到了那个墓主人的棺椁。”我说。
老鸟回头对阿里兄弟笑着说:“我老鸟表现地异常勇猛,那墓主人显然是作恶多端,居然化身成了僵尸,我们打开棺木的一瞬间,他居然跟我们玩诈尸,追着我们满大街跑,还好我老鸟临危不惧,拥有过人的胆识,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用现代化的武器把那旧时代的遗留物给报销了。”
“僵尸是什么东西?”阿里兄弟对老鸟的其他话一点都不感冒,倒是对提到的僵尸有了兴趣。
我猜老鸟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了不让他在这个时候语塞,出洋相,我很招呼他面子地立刻接上了阿里布的问话说:“人死后被葬于墓中,而墓地的选择和我们生人选择住房的道理是一致的,讲究一个‘形势’,所谓形,即为地形、水形,所谓势,即为气势,这几个条件必须协调符合,有一件得不到满足,这个墓地选择就是失败的,结果就是里面的死者得不到超生,阴阳失调,最后演变成僵尸。”
“僵尸全都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比那个少林寺的铜人还厉害,我们基本上都不是它对手,只是鸡蛋碰石头罢了。”老鸟故意把僵尸说得异乎寻常,我知道他后面又要开始吹嘘自己了。
阿里兄弟毕竟是嫩了点,立刻就进了老鸟布下的语言圈套:“那你们是怎么脱险的?”
“在还不容易,首先,你必须要有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其次,像我这样的与生俱来的机智勇敢,还有就是面对危险你要像我这样保持冷静的头脑,当时要不是我在关键时刻把雷管塞到那家伙手里,我们俩这会儿估计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说话了。”老鸟说。
最后那句话我倒是很同意的,必须承认的是,那次确实是老鸟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来的机智才救了我一命,每当他说到这里,我都会油然而升感激之情。
“不对啊,我们好象一直都在这里打转,是不是碰上迷宫了?”阿里木江没有和我们搭话,他一直都保证着十分的注意力集中在走路上面,“走那么长时间了,怕是原地转圈了。”
“我们去那边休整!”我指着前面看上去比较空旷的一块地说。
我们一道走进这块空地后才发现原来这里真的是个迷宫,我们脚下的这地可能就是迷宫的正中央,周围围绕着我们的有八条通道,通向八个方向。
我脚下一软,坐在一块圆石上,对我来说,僵尸不可怕,怪物也不可怕,地震山崩也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这种让人进来了就出不去的迷宫,非得把你活活逼死在这里,真所谓活人要被尿憋死了,这感觉可不怎么好。
“咱们这里有没有走迷宫的高手呀?”我问道。
几个人都相视无语,我一看就知道这事没戏,只好听天由命了。我拿出一根烟又开始精神享受。老鸟在一旁用脚不停地踹着几块凸起在地上的圆石发泄心中的郁闷,忽然他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凑近了石头看个不停,还不时地用衣服袖子往石头上面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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