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拉开厢室门离开。
「怎么样?」萨格一边把门推上一边问。「真的……越来越接近吗?」
「似乎是……不,我肯定。」
座位下的笼子传出芝娃不安的叫声。
「芝娃,有什么事?」萨格疑惑地低下头。按理芝娃没有强得能感应夏伦所在的力量……
门拉开来,出现门前的并非苏托兰神父。
萨格看见一个满脸髭胡的中年男人,以一柄「贝雷塔92F」手枪对着拜诺恩。
拜诺恩睁开眼睛,看见了史葛·朗逊那血丝密布的双目。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拜诺恩先生。」朗逊双目焦点不离拜诺恩,九厘米直径的枪口直指他脸部。「还有这位……你就是那神父吗?汽车旅店的老板似乎形容得不大准确……还是阁下把头发胡须都染白了?那道疤痕倒是弄得很像。」
朗逊右手稳定握住手枪,左手从西服口袋掏出了警章。
「FBI特勤员朗逊,我现在就亚利桑那州汉密尔顿一宗多重凶杀案拘捕两位。要我宣读你们的权利吗?」他朝拜诺恩微笑。
「不用了,我想我跟你一般清楚。」拜诺恩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原则上我不必回答你。」朗逊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很惭愧,只是凑巧坐上了这班列车。」
「FBI特勤员不是两人一组的吗?」拜诺恩仍维持微笑。
「我不必告诉你车上有多少……」
「可是你现在一人行事。」
「我一个便足够。」朗逊心忖:拜诺恩确是个难缠的角色。
「你愿意先听我们的解释吗?」萨格说。
「这回到警局再说……」
「你能解释现场那两具干尸吗?」萨格的喝问充满威严。「还有其他人的惨状!那不是人类所为。让我告诉你——」
「神父。」朗逊平静地说。「别再那样激动,不要逼我动用武力。」
这时苏托兰神父握住一罐可乐,出现在走道上。
朗逊充分表现出其专业能力:握枪的右臂仍纹丝不动,左手把警章亮了给站在他右侧的苏托兰看。
「FBI!」朗逊简短地说。「我在这里拘捕了两名联邦通缉犯。这位先生,请代我告诉车长,以列车的通信设备告知下一站的站长报警。警方最少要派二十人来。」
苏托兰点点头:「好的。」
他同时掷出手上的可乐罐。
沉重的铝罐击中朗逊右额同时,坐在厢上的拜诺恩仰伏身体,右腿迅疾地蹴出,踢中朗逊握枪的右腕!
造型优美的「贝雷塔92F」手枪,刚好从打开了三分一的车窗飞出车厢外,消失在黑夜之中。
走道上的苏托兰神父猛力推按,把朗逊挤进了狭小的厢室,顺道把门关上。
拜诺恩与萨格都已站起来,与苏托兰三人团团包围着朗逊。
「特勤员先生,请不要乱动。」拜诺恩瞧着正痛抚额头的朗逊。「我们并没有恶意,但有一件重要事情现在非办不可。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点:我绝对没有杀死任何人。」
「我也不相信是你干的。」朗逊苦笑。「但你能告诉我凶手是谁吗?不要说是约翰·夏伦……」
「他知道了!」神父神色紧张。
「他们查出了那些歌曲手稿的来源。」萨格冷静地说。
「凶手到底是谁?不要跟我打哑谜了!」朗逊切齿说。「还有,你们现在要去哪里?杀人灭口吗?那个法兰克·山形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搞错了。」拜诺恩冷笑。「现在你没有任何权力盘问我们。即使我说出了真相,你也不会相信。至于那个什么法兰克,我们根本——」
拜诺恩双手突然抱着头。
座位下的芝娃再次鸣叫。
「很接近……很接近了!」拜诺恩闭起眼睛。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神父焦急地问。
「到了下一站,你们铁定逃不掉。」朗逊甚有自信地说。
「我们不会到下一站。」萨格转身,双臂伸向车顶的行李架,把两个长型的皮革旅行袋拉下来。
「前面有一个大弯,到时车速会慢下来。」萨格把其中一个皮袋塞到拜诺恩怀中。「到时我们便离开这列车。」
「要怎么离开?」神父不解地问。
「用最简单的方法。」萨格打开手上的皮袋,把装着芝娃的笼子塞进去。
同时 洛杉矶往圣地牙哥公路 拉古纳希尔斯附近
「停车!」夏伦呼叫。
「钩十字」把「雷鸟」急煞住。四个轮胎冒出少许白烟与轻微的烧焦味。
柏油路上一片黑暗。「钩十字」把车头灯关掉——拥有夜视能力的吸血鬼原本就不需要它们,开灯只是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
公路两旁没有半户人家,全是看不见尽头的荒原——右边距离海岸有十多哩远,在这儿嗅不到半点海洋的气息。
「是他的气味。」夏伦说。「我嗅到一点点了……是他没错。」
「钩十字」闭起眼,心神贯注于鼻前。
「我也嗅到一点点……一种熟悉的气味,已经是八、九年前的记忆了……我记起来了,在挪威时便接触过这种气味……这个人……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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