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诺恩闪到正门旁,右手伸入西服外套底下,巴泽依旧镇定地站在门前。
「你早知道辛普逊不在里面!」
巴泽以笑容作答。
「过来帮我打开这道门吧。」
「我不干了。」拜诺恩准备用无线电呼叫同僚撤退。
巴泽从口袋掏出一张支票。「这个跟律师信,你挑选哪一个?」
拜诺恩的脸显得更苍白。
「首先声明,这不是威胁。」巴泽把支票塞进拜诺恩的西服口袋里。「库尔登公司的力量足以把你搞垮。」
「先告诉我:你们真正想干什么?」
「麦龙先生只想从这里拿走一件东西,我保证不会伤害任何人。」
「保证?」拜诺恩冷笑。「为什么不早说清楚一切?」
「我们可以继续站在这里争辩,直到巡逻警察看见我们为止。」巴泽转动着红宝石指环。
拜诺恩的右手松开枪柄,把外套左襟略略提高,对着麦克风呼叫德鲁安。
德鲁安只用一腿便把正门踢开。
◇◇◇◇
拜诺恩把黑暗而空旷的房屋内部看得清清楚楚。这儿最少已经三个月没有人居住。单是霉腐的空气已证明了这一点。
大厅内除了几个尘封的木柜外什么家具也没有。天花板原本吊着电灯的地方只剩下几根突出的胶电线。
巴泽跟他的下属艾斯巴打开手电筒。四名「医生」提着金属箱进入,最后一个把正门关上。
拜诺恩把墨镜插在衬衫口袋后问:「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巴泽拿着手电筒向四周照射。「麦龙先生只向罗高博士说明了。」他指指那个刚把金属箱放在地上的秃头「医生」。「我只知道那是一件……很大的东西。」
手电筒的光柱停留在大厅中央地板上。
一个六呎长的木箱。
「这屋子活像座大坟墓。」森玛不安地说。「那不会是棺材吧?」
德鲁安轻轻的嗤笑声在屋内回响。这小子从来不知什么叫「恐惧」。
秃头的罗高博士蹲在木箱旁。他先检视了箱子好一会儿,才把盖子掀开一线。
一丝异样的臭味从箱内飘出来。
罗高博士如反射作用般关上盖子。
「是那东西吗,博士?」巴泽焦急地问。
罗高点头,吩咐其他三名「医生」打开金属手提箱。
拜诺恩一直盯住罗高那副奇怪的表情。
「我认为我们有权看看这口箱子。」桑托斯说。「如果藏着什么违禁品……」
巴泽不耐烦地挥挥手。「请你们四位退后一些,不要妨碍他们工作。」
拜诺恩恨不得狠狠踢断这家伙的膝盖。他多年来都不用拳头。保安专家的双手是用来开枪或干其他更重要的事情的。一根灵活的指头有时就是生死关键。
巴泽把一具对讲机交给艾斯巴。「叫汤姆把车子开到门前。我们五分钟内离开。」
三名「医生」从金属手提箱掏出一具电子仪器、一堆胶管和一个半透明的厚质大胶袋。他们首先用大胶袋套住整个木箱,木箱看来极沉重,罗高博士和另外三人费了很大工夫。
拜诺恩在厅内四周环视。屋内极度黑暗,他却连斜挂在墙角的蜘蛛网也看得清楚。
四名专家开始把胶袋封口,然后接上一根胶管。管道接驳到一具手提十四吋电视机般大小的复杂机器上。
「开始输气。」罗高博士向操作机器的助手命令。「注意温度及湿度,要保持与这屋子内部完全相同。」
拜诺恩转进到厨房,环境同样荒废,餐桌上散布着纸张,拜诺恩随意拿起几张,有的是乐谱,有的似乎是歌词或诗,拜诺恩对那潦草的字迹有熟悉的感觉。
罗高那名助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机器上的读数。「调校完成,密封程度良好。」
包裹着木箱的胶袋有节奏地轻缓张弛,机器显然不断地输入及抽换胶袋内部的空气。
其中一篇诗词末尾有一个签名。拜诺恩努力回忆在哪儿见过。
「箱子恐怕要四个人才能抬得动。」罗高博士仍蹲在木箱旁。「我要负责监控那具输气机,故此请艾斯巴先生帮——」
◇◇◇◇
听到罗高博士的尖厉惨叫时,拜诺恩冲出厨房,同时拔出手枪。
拜诺恩在纽约当过三年警探,期间他看过种种惨酷的场面。他看过被毒贩肢解的碎尸;看过黑手党把叛徒双腿用混凝土封住然后抛进哈德逊河;看过发狂的瘾君子把自己的脸硬生生抓烂;看过变态连环杀手虐杀受害人时拍摄留念的录影带。
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种情景。
罗高博士的右颈被突起的胶袋紧紧「咬」住了。
罗高疯狂地挣扎,手脚在空中划着夸张的圆弧,仿佛一具被细线吊起的木偶。
拜诺恩看见半透明的胶袋内出现某种「东西」,把胶袋撑得突起,而那突起的最高点紧包住罗高的颈项不放。
胶袋开始大幅度地收缩、鼓胀、再收缩,节奏渐渐加速。整个巨大的胶袋活像一副呼吸中的肺脏。
厅内所有人呆住了。
胶袋最后一次极剧烈的收缩。
拜诺恩听见一种肉体破裂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湿润而软绵的东西互相磨擦的怪声,拜诺恩唯一联想到的是性交和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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